碧竹院中一片死寂,青衣侍卫在附近逡巡,过往的奴仆皆不言不笑,来去匆匆。
柳月清坐在窗边,淡漠地看向窗外。
却听“嘎吱——”一声响,有人推开了门,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在看什么?”
柳月清轻笑了声:“在看那些人,往常明明都想往这碧竹院里钻,现在经过这里,像是里面有洪水猛兽一样。”
她转头,只见她素净的脸上形容憔悴,明明禁足开始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但她此刻看起来竟像是度过了十年风霜。
脸依然是从前的脸。
但其间的一些东西,却像是一夜间枯槁了。
站在她身后的,是柯祯柯副总管,他目光阴鸷地盯着窗外,冷笑道:
“千算万算,没算到昭王怎么会突然得到消息赶去寒林,更没算到太子也及时赶到。不然,本该万无一失。”
柳月清却轻声问道:“倚夏现下如何?”
柯祯顿了顿,道:“被交付有司,判秋后问斩。”
柳月清良久没有说话,眼圈红了一瞬,但眨眼间,脸上尽剩下苍白。那眼圈发红的一瞬,似乎只是柯祯的错觉。
“那也只能这样了。”她回头道,一字一顿道,“不过不知,柯副总管怎么会认得修罗殿的人?柯副总管应该知道,宸哥哥最恨的仇人,就在修罗殿中。”
柯祯垂眸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他最终也未对你怎么样。你别忘了,若不是你七年前戎岭救他一命,他镇威侯府血脉只能就此断绝,夜家也只有就此覆灭。就凭此,昭王也绝不敢对你做出什么,因为他怕别人说他薄幸忘恩。”
柳月清回头,流下了一行行眼泪:“但现在我被终身软禁在这里,宸哥哥再未踏足碧竹院,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不如死了算了……”
柯祯却突然握住了柳月清的手,嘴角咧起一个阴冷的弧度:“不是还有属下在这里吗?”
柳月清苍白着脸色,生硬地抽出了手,没有说话。
柯祯又捉住了柳月清的手,语气森冷地说道:“柳侧妃,你是一直知道我的心的,不然我为什么在要一直帮你。”
他继续道:“夜天宸这七年来根本就没碰过你,要不是有我在,你能这么熬过这七年吗?”
柳月清面上青红交加,抬手甩了柯祯一巴掌,哭得梨花带雨:“你在说什么浑话……”
柯祯将柳月清的衣领撩开:“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柳月清却咬唇抓住柯祯的手道:“外面的人……”
柯祯道:“早被我差遣走了。”
柳月清又咬唇道:“但是,我现在是宸哥哥的嫔妃,这样……”
柯祯冷哼一声,拉下了柳月清的衣领,烫人的鼻息喷在柳月清脖颈上:“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装。”
只闻一阵衣料摩挲声,衣衫褪却,无声落于地上。
烛焰摇摇,却被一只手掐灭,室内只剩下黑暗和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蜡烛被重新点燃,照亮了昏暗的幽室。
柳月清从柯祯怀中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你今日来,就是来找我做这个?”
柯祯低低一笑,拉住柳月清的手:“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还有办法出头。”
柳月清却闻言变色,将柯祯的手甩开:“你怎么不早说这个?”
柯祯道:“我早点说,柳侧妃便不与我这个侍卫做那种事了吗?”
柳月清再度咬唇,拉起了衣襟,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探出白生生的手,拉住柯祯,“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做?”
柯祯抬手撩起了柳月清鬓边垂落的一绺发丝:“夜天宸虽然没碰你,但我也知道,他没碰过那瑾芸郡主。如果你生米煮成熟饭,又怀上了未来的昭王世子,母凭子贵,自然高出那瑾芸郡主一头。还怕没有出头之日么?”
柳月清眼睛发亮了一瞬,却又瞬间黯淡了下去:“但是宸哥哥根本不会碰我,就算他碰我,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一定会怀上世子呢?”
柯祯道:“他不碰你,就让他以为碰了你。你没怀上他的孩子,就让他以为你怀上他的孩子。”
柳月清闻言垂眸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甜甜的弧度:“柯祯,你这么说,你一定是有办法了。”
柯祯笑了笑:“当然。”却突然伸手拿出一个锦盒,“你猜这锦盒出于谁之手?”
柳月清嗔道:“我怎么猜得出来?”
柯祯道:“修罗殿曼舞,听过吗?”
柳月清大吃一惊,道:“是那位银隋高手榜上唯二的女子‘素手妙香,金铃夺魂’舞修罗曼舞?这……是她所制的迷香?”
柯祯慵懒地点了点头道:“正是,上次的mí_hún玉也是她所制。”
柳月清惊道:“竟然是她所制?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认识舞修罗?”
柯祯笑而不答,将锦盒拿起来递到柳月清面前:“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柳月清脸上浮现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接过锦盒,笑道:“是啊,当然放心了。有这个东西,自然可以把宸哥哥拿下了。”
***
洛小辞近日喜欢闲逛,夜天宸近日来表示对她放心后,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随时形影不离地跟着。闲暇时刻,洛小辞就喜欢一个人去墨玉斋还有镜心湖一带乱逛。
今日走到三昭堂前,洛小辞却发现福伯指挥着家仆搬着几个大木匣进了三昭堂中。
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