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太后下旨让您抄写女戒十遍。这都几天了,您连一个字都没有动,那您岂不是要被一直禁足?”其其格急的嘴上直冒火,“格格,我知道您心里有气,但那毕竟是太后和皇上,您就稍微服软一下吧。”
“谁说我心里有气?”孟古青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我现在过得可不要太开心。”
“格格……”其其格整个脸皱了起来,活像个小老头。如果不是尊卑问题,她真想说一句格格您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孟古青懒懒的抬了下眼皮,对其其格勾勾手指叫她靠过来,然后拿起一颗葡萄直接塞进她嘴巴里,没好气道:“端着果盘去那边吃去,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再过来。我看这串葡萄能不能堵上你这张嘴。”
看着其其格担忧委屈的端着盘子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孟古青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知道其其格对自己的担心。本来自己就被福临厌恶,现在太后又把自己给禁足了,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太后这个最大的靠山,然后过着举步维艰的日子。吴克善已经回了科尔沁,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求救的话,还真的没有人能帮上自己,毕竟这里是皇宫,是大清的天下。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被太后和福临厌恶的话,一个暴病身亡,吴克善就算觉得其中有蹊跷,等他从科尔沁赶到京城的话,自己的尸体也已经入殓了,想调查真相都无处可寻。
其其格想要她讨好太后和福临,是真的在为她考虑。想到前世她被废为静妃之后,所住的永寿宫真的和冷宫没什么区别,只有其其格还在忠心的伺候,甚至在她临死前还说会抹脖子自尽殉葬到下面继续服侍她,真是个傻丫头。
只不过她注定要让其其格失望了。讨好太后和福临,她做不到。她对太后的感情,早就在前世她同意福临废后的时候就没有了。她可是科尔沁最尊贵的格格,又不是她死乞白赖想要嫁给福临的,还不是太后为了稳定科尔沁和大清的关系?当初先帝驾崩后,因着豪格与多尔衮之间两虎相争,最后商议下任皇帝从福临与博果尔中选出。先帝子嗣又不止他们两个,凭什么从他们中选,还不是他们背后都有蒙古部落的支持?大清为了拉拢蒙古,别说皇宫了,就连王公大臣们娶得也是蒙古女子为嫡福晋。福临想要后宫不再出现蒙古人的影子,哪有这么容易?
而且太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她抄写女戒。难道以为她抄写了以后,她就能像女戒上写的那样以夫为天吗?
呵呵!
乌云珠熟读女戒,还不是做出了背夫偷汉子的事情。那些没读过女戒的,也不见的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所以这种事情,全靠自己有没有礼义廉耻。没有的话,就算能把女戒倒着背一遍也没多大用处。
孟古青看了看手中的书,那是一本汉人的小话本,讲的是世家女子夜会穷书生私定终生之类的事情。这让她对汉文化十分的不解。既然要求男女七岁不同席,也不能私相授受,那这种小话本又是谁写出来的?这上面的女子根本就不符合女戒的要求嘛!听说这种类型的小话本有很多,还很受欢迎。
孟古青想了想,可能男人都希望女人在嫁给自己之前是荡/妇,嫁给自己之后是贞节烈妇。也难怪福临不喜欢自己,谁让自己婚前太保守了,没有和他玩个私定终身什么的。
其实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用看福临那张欠抽的脸,又知道他和乌云珠过得不好,她已经很满足了。
“孟古青!”
正想着呢,福临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紧接着,他阴沉着脸快步走了进来。
孟古青抬起眼皮看向福临,没有动作。其其格则慌忙起身行礼。
“都给朕滚出去!”福临吼道。
其其格身体瑟缩了一下,怯怯的看着孟古青。
“怎么?朕这个皇帝在坤宁宫还做不了主了吗?”福临怒气更甚,“都滚出去。”
孟古青向其其格点点头,其其格忐忑不安的快步走了出去。
当屋里只剩下孟古青和福临时,福临冷笑道:“孟古青你连礼数都不懂了吗?见到朕也不知道行礼!”
“所以我才会被禁足抄写女则啊!”孟古青笑了笑,“倒是你怎么踏足我这坤宁宫了?除了大婚那三天,其他时候你看到坤宁宫都绕道走,今儿可真是稀奇!”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知道!”
孟古青假装没听明白福临是在说反话,高兴的拍手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做的好事啦!以前我在科尔沁可是被称为活菩萨的。你若是想褒奖我或给我赏赐的话就算了,我这人做事一向很低调的。”
福临气了个仰倒,心里更恨太后给他挑了个什么样的皇后,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传出去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你说,京城里关于乌云珠的谣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面对这么个没有文化的皇后,福临觉得自己还是直接切入重点比较好。
“什么乌云珠的谣言?”孟古青继续装傻充愣。
“就是你说乌云珠桃花面什么的,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哦,知道就知道呗。”孟古青满不在乎道。
“你这样会逼死乌云珠的你知不知道!?”福临大着嗓门吼道。
“死了吗?孟古青凉凉道,“死了的话我就去她的葬礼上给她三跪九叩赔礼,然后再自请废后。没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