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宫里的开支怎么会这么大?”孟古青看着账册,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因她忙于朝政,后宫庶务便交给几位高位嫔妃共同管理。
几位妃子互看了一眼,佟妃站起来道:“回娘娘,后宫各项开销大都与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只除了养心殿……”
养心殿是福临现在住的地方,他单方面与太后交恶后,就从宁寿宫搬了出去。
孟古青继续翻看账册。福临这段时间砸了不少东西,几乎每天一小砸三天一大砸,养心殿的摆设物件都不知道换了多少遍。福临又是皇帝,他住的地方所摆放的物件自然都是好东西,随便哪一件放到民间都是抢手货。看着那长长的已经毁坏的珍品单子,孟古青对福临的鄙视更上了一层。就这败家样,上辈子大清没败在他的手里绝对是老天没长眼。
“这次给养心殿补上的东西就算了。以后养心殿再有什么东西坏了,就用不易摔坏的东西代替。”孟古青侧头想了想,“近几年大清处于多事之秋,各处的花费都有增加,但国库哪有这么多银两,所以我们一定要节俭才是。按理说在养心殿摆放些铜器最好,不过福临毕竟是皇帝,代表咱们大清的脸面,就用金器代替吧。”
金器?
众妃们想起孟古青曾因为‘非金器不入坤宁宫’而被福临责骂为奢侈无度是个大大的俗人,就知道孟古青展开华丽的报复了。用金器比用瓷器节俭的多,这是明晃晃的打福临的脸啊!而且学了文人雅士风骨的福临最是厌恶这些黄白之物了,养心殿若是摆满了这种东西,住在那里的福临岂不是会天天郁闷死?众妃们不禁暗自庆幸,她们虽然和孟古青没有多深的交情,却也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对她的命令更是没有阳奉阴违过。否则以孟古青睚眦必报的性子并花样百出的报复方式,她们不死也得残啊。
养心殿内,福临听到战事的捷报,气得又扔了一个茶杯。博果尔又打胜仗了,就他那点只知道蛮干且不通文墨的水平,难道不应该被手下的人架空权利郁郁不得志或是因为莫须有的好胜心死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受到底下人的拥护并打了一个又一个的胜仗?一想到以前样样不如他的博果尔开始崭露头角,福临心里就呕的要死。
大多人都以为福临和博果尔兄弟情深厚,后来是因为乌云珠的缘故才闹得两兄弟失和。但事实上博果尔对福临的兄弟情是真,福临对博果尔的情分中绝大部分却是同情与优越感。
福临自小就是知道博果尔未来是个无作为的。博果尔原本是皇位竞争者,又有懿靖太贵妃这样野心勃勃的额娘,太后一定会拼命的打压他不让他在朝堂上出头。这点从他是先帝时期出身第二贵的皇子最后却只封为贝勒就可以看出来。可悲的是博果尔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说,还一心挣表现,想成为大清的巴图鲁日后去当大将军,想让懿靖太贵妃扬眉吐气。福临清楚的看见,当太后听到博果尔的理想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如果博果尔真的像岳乐一般有才干的话,想必根本就活不到长大吧。不过博果尔空有雄心壮志,却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读书不行,学武也就比一般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虽然让懿靖太贵妃操碎了心,但太后却不再对他有所提防,反而和颜悦色了起来。就因为有博果尔这个悲催的兄弟在身边作对比,福临即使被多尔衮和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也有点心理安慰,知道有人比他过得还不好心里就舒服多了。也因为福临觉得自己样样比博果尔强,所以在发现博果尔的嫡福晋是自己心目中的女人时才会心怀不满,和乌云珠暗通款曲更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但是现在,福临和博果尔的情况整个反了过来。博果尔开始在军中树立声望,渐渐的掌握军权,而他这个原本手握天下大权的皇帝却被人架空成了傀儡。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明眼人一看便知。
福临越想越气,把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个遍,还是没有把心里的那口怨气发泄出来。他气呼呼的左右看了看,恨道:“怎么就这点东西!?茶杯呢?朕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还不快给朕倒杯茶来!?”
养心殿太监哭丧着脸,磨磨蹭蹭的把茶具端了上来。纯黄金打造的茶具,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浓浓的俗气。
福临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拿这个上来做什么,朕又不是皇后那种喜好奢侈的人。把这些东西扔出去,朕用普通的茶杯就可以了。”
“皇、皇上,除了这些金器,已经没有瓷器可以用了……”
“你说什么,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什么叫没有瓷器可以用了!”
太监低着头,不敢与福临可以杀死人的眼神接触,小声的将孟古青的懿旨说了一遍。
福临听后气的拿起茶杯就往地上扔。黄金制的茶杯,不像瓷器那样‘啪’的一声就摔成碎片,而是发出‘咣当’的响声后在地上滚了起来,一点损坏也没有。太监在心里感叹皇后的英明,这种茶杯摔了以后捡起来还能洗洗再用,怪不得说女人才懂得持家之道呢。
“去,叫皇后来见朕。”福临咬牙切齿道。
太监仍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生了根。
福临阴森的笑了一声,“怎么,朕现在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你们别忘了,朕才是大清的主人。朕虽然现在不能拿皇后怎么样,但收拾你们却是轻而易举。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杖毙。你们听着,谁再敢不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