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如盘,高悬于苍穹之上,独占着这片广袤的天际,遥遥望去,显得略微有些孤傲。
夹杂着丝丝寒意的银白月光,自月盘表层释放而出,洒落而下,覆盖在茂密的树林之上,为其夜幕下的幽深,又平添了几分寂静。
此刻,一位酒气缠身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盘坐在一块暗青色的巨石之前,双眸微闭之间,一缕缕淡红色的气韵则逐渐自其掌心之内流转而出,并缓缓的与那悬浮于苍穹虚空的晶莹酒液交融在一起,使之在一瞬之间,变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中年男子的脸颊之上则不自主的挑起了一抹得意,随即手指轻轻一挑,顿时,那悬浮于苍穹之上且表面泛着淡红色光泽的酒液,则骤然化作一根液态箭矢,直朝着面前的巨石冲撞而去。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两者便发生了一记凶猛的冲撞,接踵而来的则是那夹杂在蛛网裂纹之内的破碎声响和浓重的棕黄尘雾。
在这格外寂静的氛围之内,突兀出现的碎裂之声宛若一把无形的利刃,在人们的耳畔留下了极为明显的声线伤痕。
不多时,刺耳的声响则是逐渐消停下来,目光流转之间,却是看到,先前那块巨大的青石,如今竟因为七长老的一记攻击而变成了这毫不起眼的满地碎屑,而在那碎屑之前盘腿端坐的七长老,则在此刻淡然的浅笑了一声,随即缓缓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浑浊的眼眸在面前的环境中扫视了一番之后,七长老方才轻点了点头,随即顺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赫然出现在巨石下方的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道,低声解释道:“这便是壶形冢的入口了,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和我下冢。”
闻言,众人的脸颊之上皆是不自主的涌起一抹激动的韵味,与先前还未完全消散的凝重夹杂在一起,显得略微有些古怪。
迟疑了片刻之后,众人则是拿起自己携带的工具和行李,跟随着前者的脚步,朝着狭小的石道内部走去。
率先进入石道的七长老在随意的打量了一番内部的黑暗环境之后,则顺势从自己的口袋内取出了一个火折。
炽热的手掌微微发力,火折顶端则突兀的燃放起一团红黄交错的昏暗火光。
虽说这火光略显微弱,但在眼前的这片环境之中,却足以用其驱散大片的黑暗。
立身在火光之内的白氏四兄弟,此刻正满脸好奇的四下张望,每每凝视在石道表层出现的古怪文字上时,心头都会不由自主的涌起一抹诧异的韵味,并将他们四人的脸颊渲染的越发精彩了几分。
纵使白氏四兄弟也曾经发掘过不少的小型仙冢,但这些象征着冢主身份的“刻制铭文”,他们却从未见到过。
所以,会表现出如此惊讶的可笑模样,也实属正常。
在这广袤的大地之上,存在的仙冢可谓数不胜数,因此,为了能够合理的区分开各个仙冢的类型,除了根据仙冢规模的大小进行分化之外,还在同种规模的仙冢之中,依照着冢主地位的高低做出上、中、下三品的品级分层。
而那些刻制在冢内墙壁之上的铭文,除了有彰显冢主身份地位的作用之外,更多的还是在介绍冢主的人生经历。
通过这些古怪的铭文记载,掘灵人则可以对仙冢的冢主进行一番大致的了解,而这个仙冢究竟有没有什么发掘价值,此铭文便为最初的判断标准,因其是天界地位崇高的葬域礼士篆刻而成,所以可信度至少能够达到九成五以上。
至于那些连铭文都没有的仙冢,对于七长老这类出身三大掘灵门派的人来说,则丝毫没有任何的掘取价值。
但对于依靠着一些普通钱财过活的白氏四兄弟来说,无论仙冢之内有没有铭文,都值得拼着性命入冢一探。
随着脚步的不断迈动,众人的身形则是逐渐停滞在了一扇厚重的石质大门之前,而那令人感到十分压抑的狭窄石道,如今也变得略微宽敞了一些,最起码能够容纳四个人并排而立。
眼眸随意的在面前的石门表层扫视了一番,七长老发现,这石门虽然看似普通,但其表层纹刻的淡金色花纹,却是表现出了宛若云雾一般的模样,一环套扣着一环,环环相连之间,一个森然的平面龙头模样则突兀的呈现在七长老的眼前。
目光顺势上移,只发现,在那由金色线条营造出的抽象龙头的上端大约一拳的位置处,有着一枚宛若玺印一般的正方图样,并且,在那图样的中央位置,还用淡红色的漆料刻写了两个颇显古气的大字——瘟财。
略微思量了片刻之后,七长老方才淡然的浅笑了一下,随即轻声解释道:“龙头印顶瘟财相,凤尾玄苍化真身,看来这个壶形冢的主冢室,应该是设在了凤尾的位置,也就是壶底,而上面的壶口和壶身之内想来必然会有不少的防卫措施,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说罢,七长老则是对着一旁的柳逸轻挑了挑眉毛,略微沉吟,旋即低声嘱咐道:“柳逸,去,把这个石道给封死。”
七长老口中话语刚一飘出,白氏四兄弟的脸色则顿时变得僵硬了几分,双眸中不自主的涌起了一股浓郁的呆滞,略微迟疑了片刻后,则是赶忙上前阻拦,并由白海高声反问道:“前,前辈,你这可不行呀,若是把石道封死,那咱们之后要怎么出来呀?”
“对啊,对啊,前辈,咱们就这么一条路,要是封死了,岂不是要一直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