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佯怒而起,抱着爱妾又亲又啃,嘴里含糊不清地嚷嚷:“为夫请教小娘子何谓‘不要脸’?像这样……还是这样……?”
漪兰殿中春光无边,情意绵绵……
梅子鸢轻咳两声,清脆的声音在刘恒耳朵里听起来十分煞风景:“咳咳……启禀代王殿下,薄姬娘娘有请您与庶夫人到寿康宫一趟。”
刘恒浓眉轻蹙,努努嘴,为被打断的好事感到有点不爽,“可知所谓何事?”
梅子鸢摇了摇头,只道不知:“薄姬娘娘只说是故人来访,请两位过去一趟。”
刘恒跟窦漪房对视一眼,心中有着同样的疑问。
“知道了,传令下去,摆驾寿康宫。”
“诺!”
刘恒牵着窦漪房的手一同来到寿康宫,原来母亲所说的故人,竟是当年在骊山踪影成谜的神相悟念子。
他怎么成了母亲口中的……故人?
刘恒心有不解,窦漪房却清楚得很,悟念子原名吴念,跟薄姬结识于魏国时期,吴念为避战乱,在山野间隐姓埋名以看相批命为生,常想寻回薄姬报还当年魏王魏豹的救命之恩。
这些都是窦漪房当年在骊山偷听得知的。
悟念子拱手礼拜,道:“草民悟念子参见代王,代王千岁,庶夫人金安!”
“先生免礼!”刘恒回以一礼,以目光询问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薄姬欢心笑道:“本宫特意请悟念子先生前来,是想为漪房以及她腹中的孩儿批命看相。”
“为我?”窦漪房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悟念子乃当代神相,多少人以千金为酬都未必能得到他半句批语。想当初吕绾为了讨好吕后,花尽心思才勉强寻得此人,要不是悟念子为了见薄姬一面,都未必能促成骊山批命之事。
代王妃吕姝尚未能有幸让悟念子批命,如此荣幸居然落在了自己身上,窦漪房表示既惊又喜……
悟念子淡然一笑,道:“批命看相,是道为缘,庶夫人不必多虑。”
刘恒喜形于色,欢欣雀跃,“恭请先生示言。”
悟念子眸光闪动,似波光潋滟,带着看透世事万物的光芒,“当年草民曾批言庶夫人面相福祸相依,多福多劫,今日再看亦是如此。”他顿了顿,眼光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继续道:“草民今天要看的,是庶夫人未出生的孩儿。”
未出生……也能看?!
悟念子看出了大家心头的疑问,颔首笑道:“子承父母恩惠功德,后天命是自己积的福,先天命是祖辈积的德,若看先天命数,此时也是能看得到的。”
刘恒拱手拜服:“恭请先生贵言。”
悟念子道:“父天命贵重,母德行甚佳,庶夫人孕期有劫,幸有贵人助,有惊无险。此子为阳则险,为阴则强,前有德后有福,是贵命之人。”
悟念子的话说得神乎乎的,窦漪房不知真假,但总体听起来,结论还不错,她也就宽心了。
“谢过先生赠言,漪房感激不尽。”
“这都是庶夫人和代王殿下积下的福气,草民只是依书直说罢了。”悟念子顿了顿,心中想起另外一件事,“庶夫人可曾记得当日骊山之上,您跟草民说的那件事?”
那件事?是指她当年询问悟念子关于魂穿大汉的事情吗?
窦漪房颔首,“记得。”
“草民斗胆,想请庶夫人单独说几句。”
窦漪房心中略略踌躇,看悟念子的神色,这单独说的几句话,恐怕并不简单。
薄姬忧心不已,“莫非先生看出了什么劫数?”
悟念子微微一笑,“薄姬娘娘毋忧。此事非劫,自可安心。”
“可是……”既然并非劫数,那为何窦漪房跟悟念子的表情都如此凝重肃然。
窦漪房微笑着应和道:“母亲请毋忧心。当年漪房在骊山上偷偷向先生讨教了一个问题,想必先生如今有了答案,特意告之,了却漪房的一桩心事。”
“当真?”
“然!”窦漪房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而后转过身去,朝悟念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先生请。”
“谢夫人!”
寿康宫处于代王宫深院,四处芳草萋萋,初夏繁花绽放,景观优美迷人。
既然眼下只有他和窦漪房,悟念子直接开门见山,“庶夫人魂穿大汉,因缘际会之下,命牵帝星福祸相依,这是命,也是缘。”
“先生是怕我放不下魂穿的事情吗?”窦漪房轻轻地抚上小腹,眼睛里闪着母性的光芒:“漪房有夫有子,有了家有了牵绊,阿恒在哪,哪里便是我的家。”魂穿就当是自己远嫁吧,她的未来要为丈夫和孩儿而精彩。
悟念子欣然宽慰,“代王殿下与庶夫人鹣鲽情深,看来是草民多虑了。”
“幸得先生记挂,漪房感激不尽。”
“夫人言重了。庶夫人请谨记,您的命格与帝星相连,宫闱之内,危机重重,有些事‘争是不争,不争是争’,祸福相依民重君轻。”
窦漪房蹙眉不解,听不懂悟念子的话中之意。
“刘氏汉室,将有血光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