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婠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友,“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刘友鄙夷地哼道:“你的那些小聪明骗得了谁。这么多的祭品里就独独少了你的一件,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太后娘娘大事化小,只让郎中令审食其派几队宫卫随便搜搜就了事,你又何曾见过你那高高在上的皇姑母对底下的人如此宽容?她不是查,只是不想查而已。”
说白了,就只有吕婠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吕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你是说,其实那件凤袍还在……”
刘友将食指点在她的唇上,嘘了一声:“本王劝你还是乖乖地配合太后娘娘把这戏演下去。她或许就是喜欢你够笨!”
“你!!”吕婠的骂话都还没出口,刘友就已经转身拂袖而去。
他说的没错,那件失窃的凤袍不在别的地方,正好好地躺在未央宫椒房内的暗牢里。晚宴过后,吕后就把它交给了审食其,让他快马加鞭送还到常满的手里。
常满捧着凤袍来到暗牢,当着倚玉的面亲手撕碎那件精致美丽的凤袍,语气里满是讥讽:“乌鸦还敢幻想变凤凰,不自量力!”
丝帛撕碎的声音划破暗牢的死寂,倚玉错愕地看着缓缓飘落在自己身上的凤袍碎片,万万没想到这件华服居然落到了吕后的手里。
“它怎么在你的手上?”
常满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显然对她的疑问嗤之以鼻:“太后娘娘是何许人也?你这点小肚鸡肠的心思也瞒得过她?上面那只凤凰用的是五彩丝线和金银双丝的织绣方法,那是制作皇后婚服才能使用的材料和工艺。你私制此物,居心何在啊!”
倚玉骄傲地抬起头,撇开视线,不再看常满一眼。
常满也不生气,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道:“这是你为自己做的吧?那男人许了你皇后之位?哼,真是天真!别以为你们打的主意瞒得过娘娘,有命出得了椒房再说吧!”
“你们把我娘怎么了?”倚玉质问道。
这件凤袍是慧秀为她私下做的,藏在织绣坊的暗格里。现在衣服落在了吕后的手上,自己母亲的性命也恐怕岌岌可危。
常满扯了扯嘴角,眼光阴冷,道:“廷杖五十,抛出宫外,自生自灭了。有本事叫你男人去救她。哦,我倒忘了,他连你都不敢来救,更何况是你那个低贱的母亲。”
倚玉紧紧地咬住下唇,含着泪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常满,恨不得把他像刚才那件凤袍一样当场撕碎。
常满挥了下手中的拂尘,继续道:“娘娘睿智,早就看穿了你和慧秀的那些阴谋。于是,借着七巧祭典的机会暗中将凤袍交到赵王妃吕婠的手上,让她以祭品的名义奉上。私造凤袍的事情,那男人也是知道的吧。要是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看到这件衣服,你说,他还沉得住气吗?谁先露出马脚,谁就是你那贱种的爹!”
借着一件凤袍、一场宴席,吕后就已经布好了局,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常满抬起脚,使劲朝她的肩膀踢了过去;倚玉吃痛跌倒在地,双手护腹,生怕伤了孩子。
常满鄙夷地瞅了地上的她一眼,道:“暂且留下你和这孽种的性命,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说完,毫不怜惜地往她秀美的脸庞上再踩了一脚,转身离去。
清莲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虽然她和倚玉没有什么交情,但两人同为孕妇,又同样被困于此,总有种同病相怜的不忍。
倚玉却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我的事与你无关,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太后的手段,你比谁都清楚。你和那个人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多久了。”
倚玉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冷冷地强调:“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椒房里的种种,远在骊山的窦漪房全然不知。她每天忙不迭地跟着常喜和奉常准备回程的事情,都快忙得喘不过气来了。祭品失窃的事情,最终以赐死了两个负责祭品管理的宫人为代价落下帷幕。
之后又过两天,吕后再一次浩浩荡荡地领着众人重返未央宫。
回程的路上,常喜很狗腿地给窦漪房提了个醒,下月便是吕后的寿辰。窦漪房幡然醒悟,难怪七月祭典刚过,各司各宫又开始忙碌起来,原来是为吕后寿宴去做准备。
“往年太后的寿辰是怎么办的?”窦漪房好奇地询问。这是她在未央宫中第一场参与的皇家寿宴。
常喜往左右顾了几眼,确定四下无人,才敢轻声对她道:“往年高祖皇帝还在宫里,戚夫人才是最受宠的嫔妃。当年还是皇后的娘娘和戚夫人在宫里斗得个势均力敌,你死我活,连高祖皇帝都不敢挑明偏帮哪一方。所谓皇后寿辰也只是随便摆了场宴席,匆匆了罢,没有太铺张。”
窦漪房点头:“原来如此。那今年怎么大家突然紧张起来了?”
“还都不是因为如今娘娘的地位不一样啦!奉常大人说了,今年要为太后娘娘大摆寿宴,除了各国诸侯,就连匈奴、楼兰、月氏等外族都派了使臣过来,场面可大了。”
“连匈奴也来?他们不是敌国吗?”她只知道大汉和匈奴的关系时好时坏,宫里时不时都会传来边境一带触发战乱的消息。
“仗是经常打,但说到底都是有联姻关系的外族邻邦。高祖在位的时候,鲁元公主还差点儿嫁过去和亲呢。后来因为太后极力阻止,才换了另一个贵族郡主过去当阏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