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彭楚的吼声在风雪中散开,前排的射手立刻在箭矢上浇上后方士兵递上的火油,拉开硬弓朝前射去。
飞射的箭支带着光切割开冻僵的黑暗,露出黑暗中的世界。
隐藏在前方的楚军望着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栽落的箭支,他们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心怦怦的乱跳起来。
“他娘的。”楚军的偏将压低声囔了句,他望着将雪巢照射出来的箭支,脸色铁青一片。
他没有料到幽明军团的骑军会在中,将机动力极为不强的重甲武士安排在前。这是完全没有放开手前进的姿态,重甲的武士在前会大大提高军队的防御力,可也会降低军队的机动力。
“头儿,我们…我们挖设的陷阱没…没用了。”范详轻轻的念了一身,身体无比紧张的绷着。只是他这次没有在说逃,他内心明白此时此刻如是慌了神的逃跑,必然是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嗯”那位偏将轻轻的哼了声,“准备好。”
听到偏将这话,范详瞳孔一缩,而后无言中重重的点了点头。
“将军,前方百米几乎都是陷阱。”彭楚策马朝着项一鸣而去,大声的叫道。
项一鸣极目而视,望着火光外暗黑的一片,也不知在想什么。
“项将军,这儿恐怕有埋伏。”彭楚压低了声在项一鸣耳侧边上低低的说道,目光斜斜的定格在那群被折断双脚的士兵上。
大概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血液止不住的喷洒在雪地上,那些断了双脚的士兵更是脸庞无比扭曲的嘶吼着,脸色惨白一片。
一个铁甲的士兵脸色不忍的朝着项一鸣迅速跑近,跪拜在项一鸣的面前,“将军,他们…他们愿求一死,他们的脚都是没了。”
士兵的声线有些发颤,项一鸣朝着嘶吼处看去,神色有些动容,那群士兵在双脚断了的时候,求生和战斗的意志也没有了。
“你们送他们走吧,手不要发抖,抖了只会让他们更痛苦。”带着点怅惘语气的话从项一鸣嘴中吐出,他无力的挥了挥手。
“是…是…”士兵抬起头,露出片刻的挣扎,而后折身跑了回去。
边缘上,几百位士兵摸出胸口边的匕首,低头看着自己断了双脚的伙伴,神色中露出挣扎。
塑风缠雪,明晃晃的刃拔出。几百位士兵齐齐的蹲下,按捺住自己混乱的心旌,毫不脱泥带水的刃尖插入自己伙伴的咽喉之中。
利索的动作让那些断了双脚的士兵表情凝固在死前的那刻,眼睛大大的瞪着。
“让前方士兵手持盾牌前进。”
当士兵们将尸体搬开,项一鸣抬起手来朝前重重一挥,带军前行。
“将军…”彭楚见后,他大叫了声,快速的伸出手抓住项一鸣青灰色的战袍,“将军何意?”
如今敌军在暗,己军在明。百米的陷阱已然说明了有埋伏,彭楚自是认为当避其锋锐才是,如是中了敌军的埋伏,那般的损失可不是他们幽明军团可以承受的。
于战火纷飞之际行军,当如履薄冰才是。
被扯住战袍的项一鸣身体在马背上一歪,他蓦然的回转过头去,看向彭楚,“彭楚将军认为敌方伏军有多少?”
项一鸣的问话一时间让彭楚摸不着头脑,他扯着对方的战袍的力度不觉中松了下去,眸子透着思索。
“只怕敌军是声东击西,鲁国商将军那儿此时想必已经不好过了。”项一鸣拉过自己的战袍,言语极轻,“唇亡齿寒,鲁军败了,我们幽明军团所有的战士也就只能死在异国了。”
话断,转而是久久的沉默。在项一鸣再次拉动缰绳的时候,彭楚犹豫的话再次响起,“将军,小的是越国人,所有幽明军团的战士体内都留着越国的血,我们都渴望身披战甲回去。将军可是想过如楚军的目标是我们,那当如何?客死异乡嘛?”
“彭楚”项一鸣叫了一声,没去看对方的眼睛,“我会带你们回去,回越国去。”
彭楚凝视项一鸣的脸色,他没有再说什么,夹着马肚朝前小跑,大吼,“所有士兵警惕,前进!”
空旷的冰原之上,沙哑的吼声传到黑暗中去,被风吧唧吧唧的咬碎。
幽明军团的前方,套着极其厚重的铠甲的重甲武士一边前进,一边清理掉暴露在火光下的雪巢。
片刻,伴随着铁甲摩擦的声音不间断响起。从黑暗之中就是响起了破空之音,和风声连成一片。
“是敌军!是敌军!”
惊慌的声音响起,最前方的幽明军团士卒立刻抬起盾牌。藏在暗处的箭支疯狂的射来,从盾牌与盾牌的间隙处将士兵射倒。
“投降者!可活!”
黑暗中传出楚军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一时间让幽明军团不知有多少敌人。
前排的士兵立刻朝后后退,向中聚拢。
项一鸣屏住呼吸,从呼呼的大风中去听黑暗中楚军的吼声,抬起手朝右一挥。
居中的骑军立刻掠出两个小队,举着火把四散开,冒着楚军的箭雨朝前,将自己手中的火把重重的丢出。
火光一闪,铁甲闪过一丝寒光。
项一鸣隔着火光遥遥的望着,耳边有着楚军的嘶吼声。他抓紧缰绳,没有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所有的幽明军团之人此时聚拢一起,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片刻,项一鸣见楚军迟迟没有进攻的意图,他抓紧缰绳的手缓缓松开,“彭楚,我们冲上去吧,楚军的数量看来不是很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