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风从窗外飒然而至,带来了寒冷的气流与那高空中隐隐震颤着的雷鸣。
窗帘被大风吹的猎猎作响,隐约中传来了清脆的铃声。这些密集而宏大的声音仿佛肃然的交响,又好似天地众神悲哀的咏唱,将沉重悲哀的过去、与曲折磨难的未来,一并送入了这狭小的、铺着柔软的榻榻米的屋内。
知北正听着这自然的宏伟颂曲,由此而获得心灵的平静。
他潜藏了所有的悲伤与愤怒,让心变得像大海一样,让暗流汹涌在不为人知的深渊里。
他的心中当然回想起了奏的容貌,在得知她的死讯的此刻,怎么能不忆起她的音容笑貌呢?那朵善良的白花,连暴雨都无法掩盖她美丽的温柔,连苦难都无法战胜她天真烂漫的乐观。但是,她现在却死了。
那么特别的她,却像旅人信手折去的野草一般,枯死在了尘埃里啦!
多么令人惋惜,多么令人悲哀。
而每当知北想到,那将她杀死的疯子,那扭曲的不择手段的小人,现在却在他面前得意地卖弄着自己的卑劣,兴奋地玩弄着他人的情感时,这所有的悲哀又尽皆转变为了火山一样无尽的愤怒。
但是,雨要来了,要下雨了。
知北在心中低叹着:"啊!你这诚实善良可爱的朋友啊,我多么为你悲伤,又多么为你愤怒。"
但是,是的,暴雨将至,天地以咆哮着呼告!
而无论是悲伤,还是无尽的愤怒,都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无益。能赢得胜利的只有两种心态,所以,知北要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因为他无法选择那可憎的疯狂。
他无法选择像藤原不比等一样陷入疯狂的深渊。
他只能让复仇的激流在明镜之下激荡,他只能用不比等的死亡,来祭奠那死去的奏的英灵。
在越发阴暗的光影中,知北沉沉地盯着不远处站立的不比等的身影,那夸张病态的笑容,那紧握着草之石板的苍白的手指,还有那浑浊无光的眼珠。
不比等的一切都失去了人的意义,心中的平衡也全然崩溃成混乱的思想。
在屋外凄惨地呼啸着的风低号着,仿佛战场上冲锋的号角,那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的精灵举起了纯白的右手,掀起了紫色的风暴,这正是超能系的精神干扰。
看着眼前发出了尖锐嘶鸣的紫色洪流,不比等却发出了更为癫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知北,知北先生,你原来是位阴阳师,哈哈哈,你居然是一位阴阳师……我还以为你只不过是位山野村夫而已,呵哈!可惜!可惜啊!阴阳师也要追捧权力之神的脚趾,而掌握着神灵之力的我则是绝对的权威,所以。。。。。。"
深沉得仿佛枯叶一般的绿光从石板上涌动着,连带着不比等抓着石板的那只手一并陷入了剧烈的扭曲,他因为看了下自己的手而停顿了一下,但接着便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好痛啊,啊啊啊,真是痛苦,痛苦,痛苦!但是,无用,无用,无用,无用啊!!!!"
突兀出现的粗大植物冲破了榻榻米,形成了一面厚实的木墙,挡在了不比等的身前。
下一刻,看起来厚实无比的木墙便被紫色的念力撕裂成了飞溅的木条,虽说如此,这面墙也让念力成功地消散在了空中。
带着狰狞创口的木块由于炸裂而向四周飞射了一段距离,但很快便撞上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将室内变得一片狼藉。
知北用熊熊的火环将直射而来的木条烧成了灰烬,在沾染着黯淡的火光中,知北看见不比等带着怪异的笑容,正望着窗外阴暗的竹林,从地上抽出的枝条打飞了飞向他的木条。
"啊呀呀呀,"不比等古怪的叫了起来,"要下雨了,你知道么,知北先生,我似乎闻到了雨水的湿气。"虽然不比等的声音柔和且不急不缓,但他的眼睛已经像死鱼一样,狰狞地突出着了,密布着血丝的眼白看着知北,里面察觉不到什么情感。
不比等的意识,在不属于他的规则之力下变得扭曲脆弱,又在命运的大起大落,急剧变幻的情感中崩塌成了废墟。
但,正是这超越了常人思维的疯狂,让知北不得不谨慎行事。
“冥想。”并没有理会不比等的话,知北冷静的继续下达了指令。在萌的身上扩散出紫色的光环时,知北身边的石板变动了一下顺序。
在最上方的不再是【火之石板】,而是漆黑如墨的【毁灭石板】。
知北轻轻地踏了踏脚,毁灭之力沿着他的身体传到了脚下的木地板处,迅速地将有序的一切导向了无序的爆裂的——脆响密集得仿佛只有一声,地板寸寸开裂,这样的裂纹一直延伸到了两侧的墙壁和屋顶,接着,在飞扬的尘土与断裂的木块中……
这一间房间完全的崩坏殆尽,只余下一根空荡荡的主梁连接着两旁的房间,没有了限制的狂风从阴沉的乌云中荡下,喧嚣地赞美着寒冷。
知北之所以要将这个房间破坏殆尽,是因为不比等掌握着草之石板,如果在由木头制成的封闭空间内战斗,对知北极其不利,所以,他要让战斗的空间开阔起来。虽然并不想毁坏自己的家,但知北也不得不做。
用极高温的火环将坠落到自己和萌身边的木块扫到了一边,在消散的烟尘中,知北看到了一片虚幻的黑影,空气被冲动着发出嘶鸣,在不比等的身前,藤蔓高速舞动着,将砸落的木块都弹飞到了一边。
而那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