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谁碰那只小羊,苏满满就会哭得昏天黑地。好在那只羊还在产奶,也因为这些事情多亏了苏满满,这只小羊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整个大槐树村大部分都是姓苏的,属于同一宗族,都比较团结,一得知消息就很快的行动起来。
别的村就惨了,正好赶上高价粮,一时之间怨声载道的。等县太爷接到苏远山的汇报,再去别的县调查取证,之后也已经有些晚了。
这个时候,底下的属民有的因为害怕已经往南方去了,还有的因为日益上涨的粮价发生了流血事件。直到县里出现了有效的预防措施,这才好了一些,事件才没有往白热化发展。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干旱的脚步还是不可避免地走近了。
太阳直晃晃地照着,大槐树村村后的那条小河已经干枯了。上面只有一些死鱼因为阳光的暴晒,发出了阵阵的臭味。
天上的飞鸟几乎绝迹,只有乌鸦偶尔,飞过。
地里的麦子叶子已经开始发黄了,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已经大半个月了,一滴雨都没有落下,让本来还心存侥幸的村人们,心都凉透了!
天还不亮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在村里唯一的那口井边上排队,因为去晚了井里的水可能已经见底了,这一天的用水就没了。
苏家为了抗旱,特特去买了四口大水缸,每一口缸上都盖上了大石板,然后轮着的用缸里的水,再将早晨抬的水倒进空的缸里。
即便是很省着用了,有一口缸还是填不满了!
苏满满觉得干旱可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早晨洗脸都是用一条毛巾沾湿了,全家人都要用这条毛巾擦一遍脸。刷锅的水,洗菜的水,都要抬到地里去浇麦子。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刷牙了,最后只能含一口水漱漱口,衣服也有了一股子汗酸味。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简直就要崩溃了,可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干旱越来越严重,即使人们手中有粮食,可是没有水一样会死人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麦子快要成熟的时候,苏二柱一咬牙:把麦子提前割了吧!
大地已经干裂,麦子又等不到真正成熟了,种了小半年的粮食,哪怕留下一半也是好的。
井里的水从一开始的可以留点浇地,到现在的仅够饮用,只过了半个月而已,就是这样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全村都弥漫着一股子恐慌,有好几家已经搬走了。
“爹,娘,要不咱们也搬走吧,仲文去他姑姑家了,要不咱们也去吧。去了也不白住,等不旱了咱们再回来不就得了?”
说话的是小王氏,她是个爱干净的,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一股子馊味。
“搬什么搬?你以为你大姐容易啊?她们家巴掌大点地方,去了睡地上啊!”王氏气得跳脚。
“那咱们就在家里头等死啊?”这话也就只有小王氏敢说了。
这下家里的人都不吱声了,他们刚知道干旱的消息的时候,就决定把苏仲文送到位于南北交界的都城燕京去了。
苏家的大女儿苏荷花嫁给了秀才吴有才,谁知道吴有才还挺有官运,一路升到了六品翰林。可是在燕京六品官算什么?扔进官场里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他们一家人好几口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头,挤的不成样子。
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也不可能把苏仲文送过去,就是这样,李氏手中偷偷攒的那一百两也没了。
这样的情况下,王氏怎么可能让自己一大家子去女儿家?大女儿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为了买粮,家里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再说了,就算搬走,那么多的粮食也太乍眼了,也不安全。
苏正礼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跟大家说了他知道的最新消息:“还是再等一等,村里已经开始要组织青壮去深山里探一探了,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如果能够找到水源,还是能够撑一段的。”
“如果找不到呢?”李氏心里也没底。
“如果找不着,就考虑搬家吧!到时候看能不能多发动几家,还可以一块上路,也能安全一些。”
如果自己能跟着上山就好了,苏满满看了看自己的小个头,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会带一个小孩子进山呢?
村子里的动作很迅速,很快一队青壮就带着所有人的期望进山去了。
盼了一天又一天,五天很快过去了,进山的人还是没有回来,小小的村子顿时呱噪起来。
最先坐不住的是已经守寡多年的汤氏,她很多年前死了丈夫,留下一个儿子与她相依为命。因为跟村里的苏大根学了几手打猎的本事,她的儿子虎子也跟着一块进了山。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没有丝毫的消息,这下可是慌了神儿了!
“里正大哥,虎子他们到现在还没信儿,别是出事了吧?我这心里就没踏实过,要是不行,咱村里是不是使人去找一找啊?”
汤氏硬气了一辈子,这次为了儿子也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人。
苏远山摸了摸短须,安慰道:“你先别慌,我也正寻思这事儿呢!按理说怎么也该有人回来报个信儿的,一点儿信儿都没有,我瞅着也不大对头。”
“就是就是,可不就不对头嘛!”汤氏赶紧点头,生怕点晚了,路苏远山就不派人去了一样!
“行吧!我这就让人进山去看一看,就让......”
话未说完,本村的苏富贵就气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