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听了丈夫的话,眼珠子都气红了。
“好哇,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那么你去跟那个花寡妇过吧,老娘不伺候了……不行,我种的庄稼凭什么让别人收了去,我收不着别人也别想收回家,我跟你拼了!”陆氏抓起做针线活的小簸箕中的剪刀就冲了过去。
从以前她想报复苏承禄的性子来看,陆氏是个有些激进的人,心中有猛虎,若是放出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你疯了!”苏仁义吓坏了,媳妇这是真的疯了吧,瞧那眼睛红的,像是要吃人一样。这剪刀扎在身上,还不得扎死人了?
对于一个疯子可没有道理好讲,苏仁义推开门就跑了出去,脚上穿的厚拖鞋半路也跑掉了,就赤着脚踏在冰凉的地上。
“你给我站住!”陆氏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披头散发的在后面追,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大半夜的出来解手的小厮墨砚被吓了一跳,当即就尿了裤子,鬼嚎一声瘫坐地上:“有鬼啊!”
他的声音响彻夜空,全府上下的人这下子全都醒了,大人叫,老人闹,还有狗狂吠的声音,仿佛安静的家中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出事了,出事了!”李氏死命的去推苏正礼,苏正礼因为晚上喝了一些酒,睡得非常熟,并没有听见府里那么大的声音,直到李氏推了他好几下才醒过来。
“嗯……嗯?怎么了?”苏正礼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有千斤重,都快要睁不开了,可是妻子却死命地推他。
“快起来,出事了,府里有人惨叫呢,快起来,别是出事了!”李氏见丈夫醒了,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
苏正礼被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也飞快地往身上穿衣服:“那得快点儿,别是进了贼人,别让他们冲进家里来了。”
万一是个杀人的匪徒,把家里头哪个给伤了,可不得要了人命了吗?
苏正礼胡乱的套上衣服,扣子都扣错了,套上鞋跑出了门,想了想又跑到窗户边上,把支窗户的那根木棍拿在了手中。
“你跟在我后面,我来走前面!”
李氏手中拎着个灯笼在后边拼命的点了点头,外面寒风呼呼的吹,她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她自己也知道风一吹怕是要病上一场了,可是也顾不得这些了,家里头老的老小的小,全部都在府上呢,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了!
刚才的嚎叫听着太过渗人,现在想起来她还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老人家眠浅,刚刚有个睡意思呢,也被小厮的那一声嚎叫给吓醒了,二老穿了衣服,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门。
苏满满的动作更快更快一些,因为她还没有睡。
明天上午要去见蒋来,她得把方子整理出来,见到蒋来的娘子之后还要调整药量,所以她根本没有睡,听到声音,她拿起挂在墙上的鞭子就冲了出去。
这些年她练的功夫也算颇有章法了,何氏就让她挑选了一样兵器,让年大打造了出来。
那是一条极细的鞭子,系在腰上用衣服稍稍遮盖,甚至看不出腰上系了一样东西,会以为那是一条细细的玉带呢。
那条鞭子是用金银丝还有陨铁混合而成,十分的柔软而又有韧性,分量却是不轻,抽人的时候也十分有力道,一抽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苏满满对这件兵器爱不释手,可惜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挂在腰间当个装饰品,没事的时候耍耍样子,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要用上了。
哪个匪徒敢大晚上的找上苏家,胆子真是大得不要不要了。
朱氏被吓醒了,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刚才是什么叫啊,莫非是府里的狗叫唤?”
“怕是有什么事儿,我得出去看看。”李崇博说完就套上衣服,想要走出去看看。
“别,别出去!”朱氏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外面有护卫,哪用得着你别去了,多危险啊!”朱氏平日里胆子便小,现在她连门也不敢出了,只想躲着。
“你上玉娘那里去看看孩子,把门闩上,千万别出来……我先去找正礼,不会往前面去的。我这大肚子哪里跑得动,还不够让人家送菜的!”李崇博指了指发福的大肚子,给妻子缓解缓解气氛,怕她太害怕。
朱氏也知道无法阻止,就牙齿打颤的说道:“你去归去,小心一点,千万别冲在前面啊!”
“晓得了!”李崇博灯笼也没有敢点,头也不回的进入了这夜色之中,他的心里头也在打鼓呢。
一大家子的人现在全部都醒了过来,没头没脑的在家院子中乱跑,苏满满没睡,她跑的是最快的。
这些年她一直注意保护眼睛,猪肝胡萝卜不知吃了多少,在夜间的视力也是杠杠的,她一眼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手中似乎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后边追着三叔,眼看那个东西叫落在三叔的身上了,苏满满下意识的就以为那是匕首,就算不是匕首估计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会使人受伤的,她手中的鞭子就如蛟龙一般的飞了出去,一下子绑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陆氏因为受到剧痛,手中的剪刀便掉到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陆氏剧烈的挣扎起来。
苏满满这才听出是三婶的声音,因为她的衣服颜色是暗色的,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三婶白天穿的衣服。
趁着这个空挡苏仁义上去一脚把剪刀踢远了,抓住陆氏挣扎的手:“快消停一些吧,你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