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走下雪橇上前去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兔她的大嫂朱氏。
“秀娟,正礼,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么大老远的路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呀?”此时的朱氏心中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后怕了。
“听到爹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呢,吓也吓死了,所以和正礼连夜往回赶的。”李氏近乡情怯,眼眶都红了。
说实话,一个三品大员家亲自驾车,听着着实不像,如今老人病危,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了。
“咱爹……唉,快进屋说吧,咱爹一直盼着你呢!”朱氏一言难尽,站在大门口也没法说什么。
“我把东西拿进屋。”苏满满说道。
“哎呀,满娘也来了,瞧我这眼神儿,刚看见。”
“是我应该先给舅母见礼的。”苏满满说道。
“你这丫头,快进来吧,怎么还用狗拉车呀?”
朱氏在后边帮着把行李拿了下来,李氏则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后头,快步的迈向了院子之中。
旁边的屋内房门大敞,居中停着一口棺材,看见那口棺材,李氏好悬眼泪有要掉下来,家中怕是情况真的危急才出此下策的。
苏满满见了那口棺材,心中也是沉甸甸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李崇博并一众兄弟们都在家中,而老爷李茂堂只有苏满满的姥姥汪氏在一边陪着。
其余的人因为怕有个意外,大家伙都觉得可能老人家就在这几天的功夫了,所以都在偏厅候着,怎么也得让老人家见最后一面才行。
“小妹,正礼,你们怎么回来了?”李崇博眼见憔悴了不少,见到李氏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大哥,咱爹在哪,怎么样了?”
“还在原先那屋呢,我领你过去。”李崇博领着李氏进了二老的屋子。
里面汪氏的眼睛都是红肿的,看见李氏恍如在梦中:“我的娟儿回来啦,你是来见你爹最后一面的吗?”
“娘,我回来了!”李氏抱住汪氏就哭上了。
“莫哭莫哭,生老病死早晚都有那么一遭的,你爹就是比咱们早走一步而已,莫哭啊!”汪氏拍了拍自己老闺女的后背,安慰道。
床上的李茂堂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来,他的脸色蜡黄,唇色绛紫,形容枯槁,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苏满满后脚进的屋,她把药箱放在桌上,把大皮袄子脱了下来放在凳子上,跺了跺脚又搓了搓手,她的手都冻得麻木了,这样还怎么能把脉呢。
这屋里头的药味儿十分浓重,晕得人脑子直犯晕乎,一下子屋里进了这么多人,更是呼吸不畅,显得这里昏暗不堪,让人都要窒息了。
搓热了手,苏满满坐在床边,把姥爷的手拿了出来。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苏满满的眼泪也给催下来,姥爷这手瘦的跟干柴一样,只有一把骨头了。
等摸完了脉,她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脉相还算有利。虽然表象是十足的虚弱之象,但是生机隐现,开个方子倒也有一线生机。
“怎么样啊?满娘?”见闺女把脉李氏早就不哭了,不错眼的盯着,紧紧看着闺女的模样,生怕她摇了头。
“咱们来得很及时,还有一线生机,再晚来两天,神仙难救了。正好我拿了十全大补丸来,回头再开个药方,养些时日就能好。只是这腿我还得再检查一下,老人的骨头都太脆,怕是不好愈合呢,我还得再琢磨琢磨!”苏满满一板一眼的说道。
“真的?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能行!”李氏破涕为笑,这几天的惶恐不安全部都飞走了。
“这……这……这满娘会医术啊?”汪氏还真不知道这个,就差没说实在不行就别折腾了。
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苏满满的岁数也太小了,看着就不能让人信服,也不怪老人家不信她了。
“姥姥,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先前跟孙老神医学过医术呢,姥爷这病我手到病除,不算大症!”这种时候再拍胸脯保证都没用,还是得扯虎皮拉大旗才行。
“娘,您就放心吧,满娘的医术我知道一点儿,爹这模样也没大夫可救了,就让满娘试试吧!”李崇博也说道。
“满娘,你真跟孙老神医孙药石学过医?那你快治,镇上这帮子庸医怎么能跟孙老神医比呢?”老太太的口风转变的很快,一听孙老神医连镇子上的大夫都改口叫成庸医了。
跟个老小孩儿一样,苏满满乐了:“行,承蒙姥姥看得起我,我就试试。”
她打开自己的药箱,把十全大补丸翻了出来,本来倒出一粒,想了想姥爷的身体跟年轻人不能比,又到了一粒出来。
将药丸塞到姥爷的口中,他却不会吞咽了。
怪不得这么瘦呢,这两天估计是根本连饭都吃不下了。
大家伙眼看着苏满满不知拿银针扎了哪里,那药丸咕咚一声就给咽了下去,看着大伙儿眼花缭乱的。
而完后又是一枚药丸如法炮制,又咽了下去,单这一手就比多少大夫都强了。
镇子上的大夫一个个见吃不下药,哪个不是摇头叹气说是不中用了,还是满娘的医术更高一筹,这一对比高下立现。
李茂堂虽然没有立时醒过来,但是到底比一开始蜡黄的脸色强了不少。
喜得李崇博和朱氏也跟着掉泪,父亲一向刚强,前些时候摔了一跤下不来床,每日里让别人端屎端尿,那面子上就挂不住了,觉得自己不中用了,心中就存了死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