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舷窗许久,阿尔沙终于把头转了回来。
“凯查哥亚特……不,应该说毁灭者的情况如何?”
“完全失去反应,在地表上看不见了……和过去一样。但是几支侦查分队都失踪了。显然他们依然还在那里。但是,对我方的火力压制和零星攻势已经完全停下来了。不管怎么说不能大意。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很明白毁灭者和凯查哥亚特的关系。但是显然,凯查哥亚特死了,毁灭者也不会死。”
这是废话,所有的研究都表明,毁灭者是一种独立的生物——虽然他们是凯查哥亚特制造出来的生物,但是他们的生存并不依赖外力。说不清楚凯查哥亚特到底是怎么控制他们的。也许是制造出来的时候灌输以一定的记忆吧。
不过,凯查哥亚特死后,毁灭者这种镇定的表现倒是真的出乎意料之外。他们虽然没有再次攻击,但是显然依然富有组织而且做好了战斗准备。这迫使冥月这边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在敌人的窥视下撤退。当然了,局部的撤退其实已经进行了。那些宝贵的术士们已经基本撤走了。但剩下的部队撤退就难了。
万一遭到乘势攻击的话……以眼下的情况,可能会变成一场灾难性的溃败。最重要的是,由于术士们都已经走了,到时候任何人都无力挽救危局。而这些指挥官的下场,哪怕他们及时利用什么交通工具逃走,他们也只剩下一条路:逃到辉月那边去。
就像地球上的撤退一样,后卫部队就是蜥蜴的尾巴,在危急时刻是被容许抛弃的。
“凯查哥亚特……对我们的情况了解的太深了啊。”他感叹了一句。对方可是潜心策划了很多年,已经有了针对性的对抗措施。向来被视为科技结晶和这个世界战力中坚的浮空要塞在凯查哥亚特面前半点都讨不到好处。被人从技术上针对的话,不管是多么优秀的指挥官还是多么杰出的操纵人员也没意义了。
可是冥月上层并不这么认为。
正常情况可以理解为上层在尝试推脱责任(当然这也很常见)。但是眼下的情况……
平衡之刻已经到来,术士的力量将会大幅度收缩,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非常敏感。如果要让阿尔沙自己理解的话,这说明冥月术士们已经开始猜忌了。因为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术士们的力量将会大幅度退缩,而普通人的话语权将得到极大的强化。这个世界的人早已经明白,如果说能够推翻术士的统治的话,那么平衡之刻无疑是最好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因为在这段时间,新的术士诞生几率将大幅度降低,术士们的数量将大大减少。所以在不得不分享权力的同时,他们的疑心也会极大加强。
最卑微的术士也胜过最睿智的凡人,这是一句俗话,而且从来不曾记载于书本或者石碑上。但是却深深的铭刻很多人的心里。
“辉月那边要怎么穿过毁灭者的控制区域呢?”
“啊,据说辉月这边派遣了一座浮空要塞,原意应该是派遣使者和凯查哥亚特谈判,但是因为如此,才发现凯查哥亚特对自己控制区域的掌握能力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呢。据说根本看不到毁灭者活动的痕迹。我们这边目前只能初步猜测凯查哥亚特只是在控制线边境囤积重兵,内部相当空虚。这一次对于凯查哥亚特的奇袭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沿途中没有受到敌方太强的阻挡。”
“他们不怕遭到攻击吗?毕竟这是很危险的。”
“以陆五这种情况,他应该是愿意赌一把的,也值得他赌一把,不是吗?”
“说的也对,”阿尔沙沉吟了一下,“如果正面开打的话,一对一,能赢吗?”
“胜利是毫无疑问。”
“不要普通的胜利,不仅仅将他们击退、赶走,而是将其击落呢?”
“这个难度就很大了。毕竟那也是一座浮空要塞,我方虽然有质量和人员上的双重优势,如果对方一开战就逃跑……这边也没什么好办法阻挡他。而且万一惊动毁灭者,两座浮空要塞恐怕都要玩完。不止如此,万一毁灭者基于过去的敌对关系,主动优先攻击我们一方,陆五甚至可能全身而退,而我方却逃不掉。”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陆五所求就是在我出其不意的情况发动袭击……”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我们以最糟糕的状态推测,我们首先挨上一炮也无所谓。因为双方实力存在差别。正常的对决中,先手很重要。但是如果是这种情况,哪怕先挨一击,我们也来得及反击。陆五的主炮能量功率预计只有我们的百分之九十。这意味着,每开火九次,我们就等于得到一次额外的攻击机会。这会成为致命的缺陷。”
“那么,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你是陆五,这种情况要如何取胜呢?”
“唯一的机会就是人员。如果能够想方设法调来一批最优秀的操作、指挥人员,在正规的交战中,利用人员素质上的优势能够抵消浮空要塞性能上的不利。比方说,如果能通过操作上的技巧将伤害平摊,也就是每次受到攻击的位置分散在浮空要塞不同的区域,就能极大的增强抗打击能力,甚至有挨上几十发主炮还基本保持战力的极端例子。同样,如果提高主炮的命中率,将所有的炮火集中在对方一个点上……哪怕是纳米防护罩最集中,护甲最厚实的位置,理论上只要被三发发主炮命中,就能产生贯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