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干净整洁的客厅来。房子的主人,一个五六十岁,身材发胖的中年妇女——其实用普通的“发胖”来形容并不合适,因为天冷,穿着羽绒服的她让人直接联想起圆滚滚胖墩墩的粗面馒头——正满面笑容的看过来。
“阿姨,打搅了!”陆五说了一句。
“哎呀,这不是陆五吗?进来坐,进来坐!别客气!”被称为阿姨的女人热情的招呼着。
陆五换上拖鞋进门,而任健则动作慢吞吞上很多。他四处寻找着,却没找到目标。
“妈,我的鞋呢?”
“上次打扫卫生的时候,放门口放了一下,转眼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随便找双鞋穿上吧!”
陆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但是毕竟来的次数少,所以对这里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但是感觉上,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似乎没什么不同。
任健的父母也都是普通人——当然也许这个“普通”的定义人各不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家里谈不上大富大贵。最多只能说有点门路。当然这太正常的了,他们家就是本地人,彻头彻尾的w市市民,在这座城市已经住了至少五代人。
任健正在和他妈抱怨拖鞋不合脚的问题,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才能深刻了解为什么任健会长成这么一副体型——所谓遗传就是硬道理。其实任健也不是没瘦过,但是呢,那基本上都是情况极其糟糕的那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变瘦的,接下来又很快的进行反弹。
当然,胖并不能说明一切。任健其实勉强也够得上“灵活的胖子”这个标准的。
“是不是沙发换了一个?”陆五坐下来之后问道。
“你还记得啊?”任健穿着不合脚的拖鞋,勉强坐在边上。“其实没换,只是翻新了。”
“你家还住这里吗?”陆五忍不住轻声的问了一句。
“你不还是也住那里吗?”任健反问了一句。“你可别告诉我妈……我们的事情,我都瞒着她呢!”
他确实不敢说。这个神秘的走私集团做的可是贵金属走私的买卖啊!虽然就普通人的感觉来说,贵金属走私什么的并不违反道德,和毒品或者军火走私那是截然不同的事情。但是在法律上,贵金属走私也是重罪。
要特别说明的是,经过仔细考虑之后,任健确定这个走私集团虽然拥有某些“黑科技”,但是归根结底肯定是一个犯罪集团。。毕竟事实就是事实——那个绑架了他的什么金爷,可是被灭了满门啊!相关的火灾都被w市电视台报道了。可是要说那是因为金爷自己不小心失火导致这么多人被烧死的话,呵呵,那是不知情的人瞎猜的罢了。
不管是“黑吃黑”也好,或者是“侠以武犯禁”也好。总之在法律上,或者从实际上,人家绝对就是一个犯罪集团,不是什么吃素的善男信女。高厂长虽然表面上是“求助”,但是任健很清楚,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这种前提下,任健当然会尽量不把家人牵扯进来——至少暂时是如此。
当然话要说回来,陆五如果真的中了诅咒需要帮忙,这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唯一的问题在于,面对着“超自然”的东西,比方说诅咒之类,任健不觉得自己能帮多少忙。
任健妈倒了一杯茶过来,当然这杯茶是给陆五的,自家儿子的话,口渴了自己倒水去。
“陆五,听说你最近和我家阿健一起做生意?”
“是这样的!”陆五回答道。
“都做什么生意啊?阿健毕业之后一开始还好,后来和你合伙做生意,就很少回家了。”
“那个……”陆五想了一下。“做一点文物买卖的生意,还有其他一些,比方说金属买卖……钢铁之类的。”
“文物买卖?金属?钢铁?”任健妈显然对这两个行业没什么了解。钢铁两个字是很值得放心。每个人都知道,钢铁行业是非常正经的合法产业。不管是冶金还是销售,都是国家开放的,甚至是鼓励的行业。但是文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哪怕是完全不懂的人也知道,文物市场那真的是鱼龙混杂,混乱得无可附加。自古以来,文物买卖都是一个成本低收益高的行当,聚集了无数的骗子、造假者还有投机者,当然还有冤大头。
“文物买卖?不是卖假货吧?”这个提问充分说明,当妈的就是最了解儿子。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你看我们像是这种人吗?陆五只是偶然的机会进了一批货,卖完的话也就不卖了的!”
“生意是不是很忙啊?”任健妈的目光根本没停留在儿子身上,而是停留在陆五身上,细致的察言观色。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陆五,却也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某种……某种改变。这是一种莫名的镇定,喜怒不形于色,或者是其他之类。总之,他的神情中有一种少有的淡然,这份淡然之中又有一种隐隐的,也许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自信和倨傲的混合物。
某种,怎么说呢,很少见的气质。就算是白龙鱼服,龙也是龙,细致观察之后也会察觉和鱼的不同。
“还可以吧。”陆五最后如此回答。陆五尽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房间的其他部分,而不是任健妈的目光上。事实上除了沙发之外,房子的其他部分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虽是大学同学,但是任健在起居方面和外地的学生一样住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