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正和宫瞧瞧吧,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
广陵宫内,程金枝来来回回地踱了好几遍,根本无法安静地坐下来消停片刻。
正宫皇后突然无故中毒恐有性命之忧,周帝又已经摆驾前往正和宫,临安殿这场年宴群龙无首,一众皇亲贵戚也都不欢而散,真如程金枝当初想的那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而一贯与慧妃亲近的陵容郡主心中忧虑,本要与程金枝等人一同回广陵宫,却碍于齐王的牵制,迫于无奈也只能先行离去。
大家原本都在一心等着午夜钟漏声响,结果等来的却是个相当于噩耗的消息,即便是无心赴宴的程金枝,除了心中惴惴不安以为,也不免觉得十分扫兴。
这大概也是周帝登基以来,头一回没有在除夕之夜和宗亲们安乐守岁了。
这个赵皇后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害人不浅!
程金枝愤然地停下脚步,见慧妃正靠在软塌上看着桌台上的紫金香炉怔怔地出神,脸色比起之前却黯淡了不少,不禁有些担忧地垂下了眼帘。
“是啊三哥,我们不能任由皇后就这么肆意诬陷,谁知道她会在父皇面前说什么?”
高勋闻言也急忙有些激动地接了口,却听高珩神色冷峻道:“不能去。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如果在父皇还没有传召的情况下就冒然前往,势必会被父皇认为我们是做贼心虚。我已经派人去正和宫打探情况了,再等等。”
从得知赵皇后指证慧妃下毒之后,高珩心中就已经一清二楚,赵皇后和太子之所以如此匆忙地赶在除夕之夜动手,一定也是因为听闻顾寒清被屠灵司释放的消息,害怕会殃及鱼池,朝不保夕,才会想到通过陷害慧妃去牵连高珩,好让周帝对这母子二人起异心。
无论何时何地,他们最想要铲除和打击的目标,终究还是自己。
见高珩语气沉重,一直沉默不言的慧妃突然眉睫微动,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高珩和程金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后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出是我下的毒,一定为挖好这个陷阱准备了万全之策,我既然落入其中,恐要深陷泥沼。怕只怕,被此事这么一闹,会连累到你们两个。”
“母妃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任由皇后构陷你的!”
程金枝见慧妃如今明明身处险境,此刻却还在担心自己和高珩的安危,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顿时一酸,坐到她身边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虽然宫内暖气蒸腾,可是她的手却很凉。
而听闻慧妃此话,一向心直口快的的宜妃放下手中的茶盏,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你别怪妹妹事后诸葛。姐姐就是心肠太好了,不计前嫌亲手做了桂花酿给皇后送去,反倒让她有文章可做。这后宫之中,谁都知道皇后对姐姐何等刻薄,总是横加刁难,无论姐姐送什么去正和宫她都一概不领情,怎么今日倒是破天荒地饮了这桂花酿,还偏偏好巧不巧就中毒了?这不是摆明了故意要陷害姐姐你吗?”
正说话间,高珩派去正和宫打探情况的人已经回宫复命,岂料他刚一进门,来不及行礼便气喘吁吁地朝着屋内的众人急切地大喊道。
“慧妃娘娘,燕王殿下,一大批侍卫正朝咱们宫中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阵骚动。高珩脸色一沉,匆忙起身出去察看情况,程金枝和高勋见状也快步跟了出去,心里愈发得忐忑不安。
只见广陵宫前围满了青一色身着黑甲头戴红盔的的皇家禁卫军,而领头这个身材魁梧,面相阳刚的男人,就是负责保护昭和宫和周帝安危的御前统领韩豫。
在看到高珩之后,他便恭敬地躬身抱拳行礼道:“燕王殿下,属下奉陛下圣谕前来广陵宫搜查,还请殿下能够开个方便之门,让我等可以早些完成皇命,也好不打扰慧妃娘娘安歇。”
“搜查?搜什么?”高珩蹙起剑眉冷冷道,“这除夕之夜还要劳烦韩统领往来奔波,还真是辛苦。”
一看面前这样的架势,高珩表面上虽然面沉似水,临危不乱,可内心却不置可否地感到了一阵深切的担忧。
除此之外,还若有似无地感到了一丝心寒。
周帝既然大动干戈派禁卫军来搜宫,就足以说明他就算对赵皇后的话不是十分全信,必然也已经信了七八分。
“燕王殿下言重了,属下既然身为御前统领,为陛下效命自然责无旁贷,一切都是职责所在,谈何辛苦?”韩豫不紧不慢地迎合了几句,随即正色道,“陛下派属下前来,是要搜一种名为赤翎散的毒药,若是多有冒犯,还请燕王殿下不要怪罪。”
“赤翎散…”
高珩在口中念了一遍此毒的名称,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广陵宫,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这么说来,这就是皇后娘娘所中的毒?”
“正是。”
韩豫点点头,见高珩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生怕他是在为了销毁证据而拖延时间,即便有些畏惧高珩,此刻也还是当机立断地把手一挥,身后一众禁卫军便鱼贯而入,闯进了广陵宫中。
“这好好的一个除夕之夜,一家人本应该共享天伦才是,可是你父皇既然派人来搜宫……”
程金枝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禁卫军在广陵宫的寝宫和外殿之间肆意穿梭,心里泛起一阵浓重的酸涩之味,下意识地抓紧了高珩的手。
“既然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