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凝还未答话,阿隼已经飞扑向叶修泽,就要攻击他,颜汐凝厉声喝道:“阿隼,回来!”
阿隼不情不愿地飞回她身边,颜汐凝将它抱入怀中,轻抚它的羽毛,教训它道:“叶大哥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攻击他的,知道吗?”
阿隼委屈地叫了两声,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修泽稳下了情绪,他带着歉意道:“我方才不该对你这么凶的,只是看到你……一下子没忍住!”
颜汐凝抱着阿隼坐到了不远的石阶之上,叶修泽见状坐到了她旁边,颜汐凝望着遥远的天空,低喃道:“叶大哥,你知道吗?我离开他已经一年零十七天了,这一年多,我经历了很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生下了珩儿,失去了父亲,如今又成了一个必死之人,这一年多的生活,我过得比之前的十几年都要艰辛,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人在难受的时候,谁不想最爱的人陪在身边呢,可我却不能,他如今有自己的王妃,有自己的抱负,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破坏掉他现在的生活,更不想他因为我深入险境,这天蛊你们族上研究了数百年都没有办法保全我的性命,他知道除了让他增加痛苦,还能有什么用呢?我不想他痛苦,这种苦我一个人受就够了,只要我不再见他,时间久了,他总有一天会忘掉我的,那样他不会伤心难过,也不会痛苦,这样很好!”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断了和他的联系,为何还要给他你的消息,既然要断,就该断得干净些,你这样藕断丝连,他又如何会忘记你!”叶修泽不忿道。
颜汐凝一怔,低笑道:“你说得没错,既然要断,就该断得干净些,只是我曾经答应过等他五年,若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定会察觉不对,到时来寻我,那便更不好办了!”
叶修泽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她已经没有五年了,他压抑着开口道:“所以,他不管每次送什么信息给你,你都以发带回他?只是为了告诉他,你收到他的信了?”
颜汐凝点点头,望着他轻声道:“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若长久以来都是他在说,而我一直没有只言片语的回应,他总会厌烦的,人一旦得到了什么,总会想得到更多,我和他皆是如此!”
她扬了扬手中的信,苦笑道:“这封信他隔了四个多月才给我送来,便是他已经开始厌烦这样的交流了,这次,他收到的若还是发带,他会恼我的,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同我联系了,这便如了我的愿,长此以往,他对我的感情便会淡泊下来,直至消弭!”
叶修泽没想到,原来她一直是做的这样的打算,他望着她澄澈的眼睛,急切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会忘记和他的感情,不再对他心存念想!”
颜汐凝一愣,她看着他,苦笑道:“我早就不敢对他心存念想了,叶大哥,我的生命不过只剩下数年,感情对我来说太过奢侈,如今我唯一想的,只是早日消灭天蛊,获得解脱!”
叶修泽心中一痛,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她就算不喜欢那个秦王了,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是啊,她连命都保不住了,又怎么会再和人谈爱,叶修泽低下头,望着高低起伏的石阶,声音微不可闻道:“汐凝,若是我早些遇见你该有多好!”若他比那个秦王更早遇见她,她便能保住性命,也许,也会爱上他,可是现在,一切都只是他的奢望罢了!
颜汐凝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她从叶修泽的手中抽回发带,仔细地绑在阿隼的脚上,她轻抚阿隼的羽毛,低声道:“阿隼,回去吧!回到他身边去!”
阿隼看了她一眼,展翅高飞,一瞬间便翱翔到了九天之上,有几根黑亮的羽毛飘落在地上,暗示着它曾经来过这里!
至去年九月征讨洛阳,魏军花了近七个月的时间,将洛阳外围的郡县一一扫清,并在前几日切断了洛阳的粮道,将洛阳围成了一座孤城,谢容华下令对洛阳围而不攻,打算将它耗成一座死城,如今形势对魏军一片大好,所有的将士对夺下洛阳都信心满满,然而,他们的元帅似乎并不太高兴!
陈大见谢灵祯垮着一张脸进了营帐,好奇道:“怎么了,你不是去和你二哥回报卞州的军情吗?被骂了?”虽然谢灵祯是燕王,但长期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年纪又比他们小上许多,所有人对他也便没有面对谢容华时的那种压迫感,甚至敢偶尔和他开玩笑打闹!
“别提了,因为一点小失误,被二哥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知他今天火气怎么就这么大!”谢灵祯扁着嘴道!
云亦凡苦笑道:“你别往心里去,今日我看到阿隼飞回军营,脚上还缠着发带,元帅生气的人,应该不是你!”
“难怪……”谢灵祯喃喃道:“我就说,如今苏宏茂都大势已去了,二哥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原来是因为汐凝姐!”他提到颜汐凝的名字,见帐中众人神色都不太对,急忙闭了嘴,自从颜汐凝离开后,她便成为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禁忌,纵然知道谢容华还在与她联系,他们也从不敢再他面前多说什么,毕竟那个女子的离开,和他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偌大的帅营中灯火通明,谢容华沉着脸望着桌案上各色女子绾发用的发带,突然一个大力将案上的发带全都扫落到了地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无论和她说什么,她回应给他的,只有一根发带,他多想收到她的回信,哪怕就是容华两个字也好,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