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了,天边那火光越来越亮,可她再也走不回去了,身体因为放了毒血本来就失血过多,如今到了夜晚又有冷风一阵一阵地吹来,整个四肢都被冻得有些麻痹之意,就在顾珩雪越来越绝望的时候,空中响起了一阵阵的鹰唳声,她骤然想到了阿隼,梦里那个男人,教过她使唤阿隼的,空中的鹰,也许就是阿隼!
她为着最后的希望,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指曲起放到唇边,有节奏地吹响了一段口哨!
片刻之间,有羽毛从她眼前落下,阿隼如从天而降的勇士般降落到她跟前,让顾珩雪差点喜极而泣,她招手让阿隼过来,对它低声呢喃道:“阿隼,带人来救我,快点!”
阿隼看了面容苍白的她一眼,扑闪着翅膀往远处的火光处飞去,她不知道它懂了没有,可如今她没有别的依靠,只能靠它了!
“陛下!”幻琴进了大帐后,便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谢容华正在批阅奏折,头也未抬道:“珩儿怎么样了?你是来跟朕认错的?”
幻琴磕了一个响头,道:“奴婢已经把殿下哄睡着了,奴婢来找陛下,除了和陛下认错求罚以外,还有一件事要向陛下坦白!”
谢容华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她皱眉道:“你该说的白日不是都和朕说了吗?如今还有什么要坦白的!”
“白日因为殿下在,奴婢还隐瞒了一些事。”幻琴抬头看向他,视死如归道:“其实逃跑的那女子不是宫女,她也不叫紫嫣,她叫顾蘅雪,是陛下……”
“是朕的顾才人!”幻琴还没说完,已被谢容华出声打断了,他的一张脸沉得可怕,放在桌案上的手也微微握紧了几分。
幻琴看向他,目光中有几分诧异,没想到谢容华会知道宫中一个小小的才人,惊讶的不止她,连谢容华自己都惊讶于自己不过见过那一面,竟然能记得她,就连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都在一瞬间清晰地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谢容华正要继续问她,屋外传来了阿隼焦急的叫声,他站起身大步出了营帐,阿隼一见他,便在他头顶极速地打转,谢容华知道,它这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陛下!”陈大赶了过来,恭声道:“禁军进了山中搜寻并没有发现那宫女的踪迹,刚刚微臣看到阿隼过来,猜想是不是它发现了什么?”
“给朕牵一匹马来!”谢容华望着阿隼,沉声对陈大吩咐道。
陈大一惊,很快反应过来,领命道:“臣遵旨!”
天已经黑尽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寒冷侵蚀了顾珩雪全身,身体冻得动弹不得,山中偶尔能听到山风唿啸声和几声动物的叫声,顾珩雪的心里怕极了,无尽的恐惧在她心中蔓延,越是害怕,神经越是紧绷,这样体力消耗地更快了,她望着远处那唯一的希望,暗想道,如果阿隼带了人过来,她已经尸骨无存了该怎么办,这个时空,她连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都还没有,有谁会为她收尸呢?幻琴吗?她利用了她,她现在很恨她了吧!
眼皮越来越重,她很想闭上眼睛,可是她不敢,她怕眼睛一闭上,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了,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好好地爱过一个人,怎么能就这样死去了!
在绝望之际,有极速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她艰难地抬头看去,那个人影缓缓近了,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的光明,她看着那人快步下马,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她艰难地挪动那已经快失去知觉的手,抓住了他绣着五爪龙纹的衣摆,微不可闻地祈求道:“救我!”
谢容华蹲下身,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人,她刚说完那两个字,便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昏了过去,谢容华不由自主地伸手将她抱住,她的全身冰冷,犹如一块寒冰一般,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脚边蜿蜒着长长的血迹,脚腕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他的目光微凝,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
跟着他的禁军赶了上来,正要替他接过环中的人,谢容华却摇摇头,望着怀中的女人低叹道:“朕的才人,朕自己来就行了!”
那禁军侍卫一怔,目光划过他怀中的女子,很快便转开了去。
谢容华将她轻轻抱上马背,翻身上马,将她小心地护在怀中,对跟着自己的人马沉声道:“回灵泉宫!”
顾珩雪又做梦了,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叫汐凝的女子,因为她看到了她,在偌大的公主府门前,她看见她抱着一匹极漂亮的赤红色骏马,顾珩雪上前几步,想和她说话,却见她张开手,掌心出现了她在谢珩身上看到的玉坠,只是此刻,那玉坠已经一分为二了。
空中传来电闪雷鸣的声音,豆大的雨水很快落了下来,将她和那马一瞬间淋得湿透,顾珩雪上前急声道:“下雨了,你快躲起来啊!”
她仿佛看不见她,握紧了手中的玉坠,抱紧那马悲痛地哭了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让顾珩雪心里也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她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她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难过着,身后突然有门打开的声音,顾珩雪回头,见还是丫环打扮的幻琴撑着伞从公主府走出,她看到她们,惊唿道:“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不进府去?这么大的雨。“
顾珩雪身边的女子看向幻琴,放开了抱着的马,虚弱地对幻琴笑道:“幻琴!”她刚迈出两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