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携着烟尘滚滚而来,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着玄色铠甲,一人身着银色铠甲,面容有六七分相似,正是谢慕言与谢容华。
谢灵祯急急上前,高声道:“大姐,二哥,你们回来了!”
谢容华向他望去,突然神色一变,迅速下了马,直直越过谢灵祯,走到颜汐凝面前,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你身上还有伤,出来做什么!”不待颜汐凝回答,他已回头对谢灵祯责备道::“我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好吗?你就这样照顾的。”
谢灵祯没想到他下马对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责备,脸上满是委屈之色,嘴角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不怪灵祯,是我自己出来的。”颜汐凝急忙上前解释道,“我受的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别担心,我自己是大夫,有分寸的。”
谢容华叹息一声,道:“你虽是大夫,但这里是军营,外面来来往往士兵那么多,万一再伤到你怎么办?”
颜汐凝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不好再拂了他的好意,况且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才急忙出来的,如今他既然安然无恙,她也没必要再留下来妨碍他们做事,她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谢容华低声道,声音轻缓了下来,“你先回去,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他说着看向谢灵祯道:“灵祯,送颜姑娘回去休息!”
“哦!”谢灵祯低声答道,走到颜汐凝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汐凝姐,我送你回去。”
颜汐凝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歉意道:“抱歉,害你被骂了。”
他们二人刚才走出一小段路,颜汐凝突然回头,见谢容华仍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她嘴角微扬,道:“谢公子,昨晚谢谢你救我!”
谢容华摇头低笑,道:“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颜汐凝点点头,和谢灵祯一起离开,谢慕言下马后便一直站在一旁注意着谢容华和颜汐凝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她都走远了,自家弟弟却还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她上前两步,学着方才谢容华的语气,重复道:“你我之间,无须言谢!”
谢容华回过神来,看她不正经的样子,皱眉道:“谢慕言,你现在是将军,严肃点。”
“不过两年不见,连姐姐都不愿叫的人,却对别的女人这么温柔,我很嫉妒啊!”谢慕言拍拍他的肩,玩味笑道:“容华,老实说灵祯第一次告诉我她是你的朋友时我是怀疑的,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女子,不过现在嘛……”她顿了顿,看向颜汐凝离去的方向道:“我确信她不止是你的朋友,还是在你心中很有分量的人,毕竟我们家容华,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的。”
谢容华听了谢慕言的话,思绪陷入回忆中,他低声道:“姐姐可还记得我去洛阳的事情。”
“那次你把父亲气得半死,我怎么会忘记?”谢慕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两年前的事情。
“在洛阳遇险之时,我和她曾经共历生死,那一次,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许我已经为了不连累家族自裁了。”他的声音很轻,谢慕言却从他短短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对那段过往的怀念。
“你是说她救了你?”谢慕言凝重道,“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不止是他,颜汐凝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她还救过谢容华。
“这件事和高家有关,皇帝还在,我自然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我会有危险,她更会有危险。”谢容华看向谢慕言道:“姐姐觉得她说一个怎样的女子?”
谢慕言低头想了片刻,忆起她第一次见颜汐凝的情形,缓缓道:“她历经万险救下灵祯,带他到我身边,这个女子足够冷静,也足够聪慧,老实说,若不是她自己坦言只是福安村的村民,我绝对看不出她只是一个村中出来的少女,她的胆识与见识,觉不是一个普通村姑该有的。”
谢容华淡淡一笑,道:“姐姐说得不错,她不是普通女子,她有一颗绝不向命运屈服的心。”
谢慕言轻轻点头,突然看向他,笑道:“绝不向命运屈服,这一点她和你倒是很像。”谢容华眉头一挑,她继续道:“容华,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你出现的时候,我真的以为父亲已经将潼关攻下了,没想到你只带了一千人马突围来救我,你可知若是封桀没有上当,退回河东城,那我们都得死。”昨晚他携着人马赶到,漫山遍野都是义军的旗帜,战鼓声震天,那一刻莫说是封桀被他骗得退了兵,连她也真的以为是义军的大部队赶到了,待脱困之后,她才发现他只带了一千人马,那漫山遍野的声势,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我知道以姐姐的兵力对上封桀太勉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的,如今潼关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支撑,姐姐带着休整后的大军从后方突袭,与父亲里应外合,很快便能彻底攻下潼关。”谢容华沉吟道。
“好,我即刻带着大军前去潼关,这里就交给你了,封桀,你要小心。”谢慕言点头应道。
“姐姐放心,一切有我,对了,姐姐带上灵祯吧,父亲很挂念他。”谢容华道。
“好,我这就去做准备。”谢慕言答应后,与谢容华分道而行。
谢容华进颜汐凝营帐的时候,她刚好喝完药,谢容华在她身旁坐下,见她脸色比早前见面时好了许多,放下心来,他开口问道:“身上的伤换过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