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的吴娇娘一气之下带着圆圆住到了游马庄上,她打定主意,一等到圆圆真的好了,她必定要准备盛大的宴会,让那些人都好好看看,她的圆圆真正是有多美!

而打算追回的妻女的朱胜非,不得不接见来自于汴梁的来客。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访。

”朱大人,请务必帮忙!叔父的身家性命,可全都看您啦!“此人乃是如今伪楚的皇帝之子侄张之真,他也是着灼不安至极。当时金人胁迫,以全城百姓为索,叔父才不得不接下金印。待金人一退,他便脱下帝袍,去除帝号,从不在正殿处理政事,从不称朕,迎回孟氏来居延福宫,封郡王,写信恳求康王。

但事到如今,康王殿下也未曾正式回复,实在是让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打听到应天的朱胜非大人与康王殿下似有旧交,赶紧才来拜见。

只是这位朱大人的口舌非常严密,未曾吐露半句,风传康王已经要搬师回朝,他着急万分,赶紧再次拜访,此时情急之下已经是双膝跪地。

”不可,万万不可!“朱胜非忙要将他扶起,张之真拒不肯起,”朱大人,我家大人也真是万般无奈,只求万万留他性命!他绝无谋朝叛国之意啊!求求您了!“

朱胜非叹道,”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李纲大人与张大人有旧怨。他名气官声均高于我,到时候康王问计……我又如何劝得?“李纲威名可不下于种师,可当丞相。更何况他跟张邦昌又不熟悉,为何要为此担保,染上污名。

朱胜非清楚他的根基仍浅,不容有失。甘管家的密信来报,说近日来已看不懂康王的想法,他怎么能胡来!

张之真痛哭倒地,他知道这回是真没指望了,整个张家都会万劫不复!

朱胜非皱紧眉头,等他不再号哭就打发他走了。

李纲……

希望不要与他对上才好,他的忠诚义气在士民中的威望可是挺高的。如果说朱胜非是温的的主战派,那么李纲则是较激进的主战派。

同样主战,但两人的做法却有很大区别。故李纲在长沙收到命令回朝时,与朱胜非有过小小的摩擦,对于他想将一切权于归属于他,甚至应该将应天的资源向开封倾斜,设置河北招抚司与河东经制司,鼓动两河军民抗金斗争,并强烈要求自己麾下的张所、傅亮任职主要职务。

坦白言之,李纲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并无问题,但朱胜非并不认为只要拉个旗竿,有人就能打得赢金人。宋前期所有与金的战斗明显反应了这点,于骑兵上,勇猛上,宋人确实输金。并不是光人海来填就能弥补的……拿自己的短处于敌人长处相斗,实在是不太明智……

朱胜非皱了皱眉头,暂时放下,他还得赶着去游马庄,把妻女接回来才是!毕竟康王来了密信,不出三日,他必至应天。

康王真的来应天了!

但可惜的是应天军只回来了一半,而且基本都是伤员。

虽是金人退缩,但被其扫荡过地方仍然民不聊生,时有农夫起义,起初均以勤王为名义聚集,而赵构岳飞打退金兵之后,变以朝廷无德,横征暴敛,百姓无福为名,或是以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其行善法,当均贵贱,均贫富为号自称王。

焚官府、寺观、神庙及豪右之家,杀官吏、儒生、僧道、卜祝等有隙之人,并占据地主的土地归为自有……将自己的所做所为称为行法均平,凡是参加起义军者,一律免除赋税差科,不受官司法令约束。

此等行径实是为乱地方,绝非常道。

因康王未正式即位,不少地方因金人所过残破,官兵及溃兵、乱匪都烧杀抢掠,江西、福建、荆湖各路均是水深火热之中,只得留下岳飞镇压平叛。

“朱大人,您说,眼下是时候了吗?”

赵构身着金线暗线龙纹袍,站在朱家后院香桔树下,望着黄澄澄着桔果于微风中轻轻摆动。

朱胜非缓缓跪下,“愿陛下千秋万岁!”

其余人等也都下跪山呼,“陛下千秋万岁!”

建炎元年七月十二日,宋徽宗九子康王赵构于应天即位复立宋朝。

圆圆被拘在房里,不许出去,均因吴娇娘一心准备她完全好了之后,哪怕是去跪求官家,她都要洗涮掉圆圆的,丑名。当然眼下一则是认为圆圆还没有好,要在屋里好好恢复,二则是太忙了,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暂且顾不上她。

奶娘杜氏便陪着她磨墨描红,再不就教她穿针引线。

“大娘子,您也这般大了,早就应该把这些学起来了!”杜氏倒觉得夫人此举甚好,大娘子转眼都这般大了,确实是应该好好相看人家,早做打算,免得好儿郎都被别家定走了。女儿家勤练针织实是常理。她自幼从母处习得针法,要好好全部教给大娘子才是!

针线活?

好吧,反正闲着无聊……圆圆接过绣棚,她之前也是玩过十字绣绸带绣的,这有什么难的!

结果真的很难……分线也就算了,对眼力实在是个大考验,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磨出这么细的针,纺出这么细的线!

才不过绣个圆而已,都已经让她苦不堪言,整整做了两个时辰,看奶娘的脸色,那简直就是垃圾……

圆圆抓耳舔唇,这没理由啊,她又不是傻瓜,又不是手上没劲,她到如今都仍然在坚持每日锻炼,之前也扎过十字绣,不过最简单的平针而已,她有什么道理绣不好?

小春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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