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白漱玉领着云靖跟随着羽人圣女朝撼天树下飞去时,云靖惊叫道:“姐,这是树么?”
白漱玉与羽人圣女相视摇头苦笑,并未搭理他,而是领着他一直飞进了崖壁石室内。拜过大鹏金翅鸟塑像后,两个老树灵再次闪现。
当圣女将来意说明后,两个老树灵乍然变色。
一树灵道:“圣女,如果这次再让这人进去领悟,羽人部落从此再无观摩机会了!”
圣女沉默了一会,道:
“其实先祖立此心咒碑文是考察我羽人有无佛缘,继承古佛衣砵,将佛法弘扬于中天大陆。如今,白姑娘佛缘圆满,领悟了心咒,恐中天大陆弘扬佛法的重任已落于她肩上。
云靖是中天大陆天骄,身担中天大陆安危之重任。如今突遭变故,从大义上讲,我们都应该全力去拯救他,何况他对我羽族有恩!
这一次机会就留给他吧!希望这次机会能起作用!”
两个树灵摇头叹息,声音嗡嗡作响。
圣女与树灵的对话,白漱玉听不懂,只是感觉树灵似乎并不乐意。
可最终,在圣女一通叙说下,树灵勉强同意了,这次根本不用“六字真言镜”了,直接开通机关,将白漱玉与云靖送至晶石碑前。
当云靖来到《般若心咒》晶石壁前时,一脸茫然地问道:“姐,我们这是干吗?”
白漱玉微笑道:“小靖,你努力去看,去领悟石壁上字,如果领悟通了,你也能像姐姐一样飞,你说,好不好!”
云靖听白漱玉如此一说,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漱玉又道:“姐守在你身边,你安心去看,去领悟。不过,不能放弃哦!”
云靖笑了笑,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般若心咒》看了起来。
他先是有些茫然,看了一会,脸上出现痛苦之色。
那些金光闪闪的字,映射在他脑海中,逐渐有一种烧灼感,让他感觉头痛欲裂。可他想着姐姐的“不能放弃哦!”这句话,便不敢眨一下眼,而是坚持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
渐渐地,每一个字映射脑海,都像刀在刻一般,云靖的脸上滚落下豆大汗珠。
白漱玉见了,内心发颤,她知道云靖痛苦异常,可她无力去帮他。她抽出丝娟轻轻擦拭着云靖头上的汗珠。
丝娟中淡淡的幽香,飘进云靖鼻腔,溢进他的心里,他顿时精神一爽,那种脑颅被烧灼的痛苦减轻了许多。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他没动,更没回头看一眼白漱玉,他不管认不认识那些字,悟没悟那些内容,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字在闪烁,闪烁着佛门金光,一个一个地在他脑海镌刻,他的痛已经麻木,只有汗,如流浆!
好在,白嫩玉的丝娟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让他总在难熬的痛苦时刻忘却痛苦。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直到第二天早晨,当三百五十七个字终于烙在他脑海时,他突然感觉一阵轻松,他仿佛看见自己脑海外的一层厚厚的膜已被噬刻得如一层蝉翼,可是这层蝉翼仍然束缚着他的识海,使他仍然迷茫。
白漱玉轻拭着云靖额头上的汗,一脸怜惜,虽然当最后一个字的金芒消失时,她有些失望。
可这失望一闪即逝!云靖没有醒,可她努力了。努力了,即便没有成功,那也少些遗憾!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晶壁上的字忽然光芒大炽,化作一只只符文,朝云靖头颅涌来,钻进他的脑海。
云靖忽然全身颤抖,面孔扭曲,当最后一个符文钻进云靖脑海中时,云靖仍不住大叫一声,一头倒在白漱玉怀里。
晶壁上的字全部消失,温润瑞气渐渐消散,金光闪闪的晶石壁,刹那间失去了灵性,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壁。
白漱玉怔了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莫名其妙,可她来不及多想,因为云靖已突然晕倒在她怀里。
她有些惊慌失措,一边擦拭着云靖额上的冷汗,一边轻唤:“醒醒,小靖!醒醒,小靖!”
可云靖面若白纸,气若游丝。
白漱玉心疼,怜惜,忍不住流下两行泪。
泪珠滴落在云靖脸上,瞬间润化开。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靖缓缓睁开了眼,当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绝美无双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时,他突然一颤,然后赶紧闭上眼。
无论现实或梦境,他都要将那一刹那所见的美好,烙进心里。
泪滴落在他脸上,痒痒的,但他享受那份温润,关键是,这一刻,他正躺在他想都不敢想的人――的怀里!
当淡淡的幽香再次沁入心脾时,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那攥着丝娟的柔荑。
他轻唤了声:“玉儿……”
白漱玉一顿,浑身像通了电流似的,颤栗不已。
她看了一眼那俊朗而又挂着暖暖笑意的脸,泪如雨下,却笑若梨花!
…………
当她们携手出现在石室,出现在羽人圣女面前时,俩人对圣女躬身一拜,又对树灵躬身一拜,再对金鹏塑像躬身一拜。
三人出了悬崖,朝树巅绿岛驰去。
云靖虽然恢复了神识,可他灵脉俱毁,没有丝毫灵力,还是由白漱玉载着飞翔,一如当初他们来到羽人部落,来到撼天树一样。
……
是夜,又是皓月当空,又是月明星稀,只是,墨翠的树冠上升腾起氲氤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