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听了闲言碎语,心情自然沉重。这些天来,他一直将羽山发生的那一幕压在心底,没有去想。
没想到他的事已经传遍修真界,在这么一个小城酒楼中,他竟听到了修士们的议论。无论褒贬,其实,他都陷入了让人唾骂的舆论之中。
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事,他扪心自问,从来没有过恶的念头。那,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被人唾骂的对象呢?
一群善良的人,被一个善良的谎言所搅局?
他也很茫然,所有人都可指责他,可他却不能怨任何人,他错在哪了?
云靖一路飞行,一路思索‘我错在哪’的问题,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去凡人饭店进食,他唯恐再听到那样尖锐的争论。
餐风露宿了几日,他终于来到了隄山。
隄山下虽有小镇,但他并没有歇息,而是直接朝隄山之巅飞去。
隄山之南,有几个丹剑宗弟子在巡山,蓦然间发现有一道长虹呼啸着朝山巅落去,大惊失色,因为这道长虹所彰显的威势,并不是他们几个凝液期修士所能抗衡的,所以他们并不急于上山盘查,而是向丹剑宗派驻此地的护法禀报去了。
云靖落在隄山之巅的万年冰泊前,看了看,确定与典籍记载的情景相差无几,这才绕着冰泊观察了一圈。
根据典籍记载,雪蚕一般隐藏于万年冰泊之下,只有吐丝时,才会来到冰面,但什么时候吐丝,谁也算计不到。
同时,云靖知道雪蚕天生胆小,要想守它出来吐丝,就不能发出任何响动。
云靖只好盘膝坐在冰泊边,屏声息气,静静守候。
云靖灵开九支,对万年冰泊所散发的水灵气自然可以吸收,可这水灵气中所夹带的寒气,若在平时,他是完全可以炼化的,但是现在,因为血气不足,他却一时炼化不干净。
这样,云靖在冰泊旁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觉浑身发冷,这种现象,发生在一个结丹期修士身上,通常情况下是不可思议的事。
云靖一开始并不在意,可是时间一长,他感觉到灵力运转有些困难,但他想着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有耐心,早点捕获雪蚕,就可以早点治好白漱玉的眼疾。
想到白漱玉因为眼疾而焦急,他的心念就更坚定,连动一动身躯的念头都打消了。
一想到白漱玉,他一路上思索的‘我错在哪’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他错在哪呢?
“那么,他又置林姑娘于何地?又置师尊恩师于何地?置兄弟情义于何地?这样的人,只是个不忠不义之人,又岂能为我天下修士的楷模?”
那中年修士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而这冷汗顷刻间又被冻成冰渣。
“怎么交待?林姑娘心已伤透,各门掌门及长老都已寒心,为了一己之念,伤遍所有人,他考虑过后果吗?”
又是那中年修士的声音在他脑际轰鸣。
伤心!寒心!
是啊,自己那么做,紫月能不伤心吗?老一辈人能不寒心吗?自己考虑过后果吗?
他承认,自己当时根本没考虑过后果,可是即便他考虑了又能怎样呢?难道他会畏惧后果而放弃拯救玉儿吗?
也就是说后果是注定要产生的,关键是怎么承担怎么面对怎么处理的问题!
云靖的思绪越想越混乱,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如果我是白姑娘,我会幸福得要死!但,如果我是林姑娘,我会伤心得要死!”
他的脑海中又响起那清秀少女声音,这白痴般的说法,真的让他很痛心,接着他脑际又有哈哈狂笑声在轰鸣!
他忽然间感觉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血来,便失去了知觉。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不一刻,便在万年冰泊前堆起了一个雪堆!
…………
隄山下的洼地镇,孟浩然正在悦来酒楼与老板段春说着话,却猛然瞥见一名凝液期弟子跑进了洒楼。
孟浩然使了个眼色,俩人便进了一间包房。进了包间,孟浩然让那弟子坐下,并挥手布了层灵力罩,然后,那弟子才慌张说道:
“我们刚才在隄山南边巡山时,忽然发现一道长虹从南边朝山巅落去,从那长虹的气势上看,来人十分强大,不低于结丹修为,所以,我们赶紧禀告孟护法!”
孟浩然点点头,他是丹剑宗最近派来镇守隄山的护法,所以巡山弟子遇到情况必然向他禀报。
中天大陆修士从南边上隄山,一般必须向丹剑宗通报,允许后才可上山,而没有通报,径直上山,他作为丹剑宗的护法,就必须要查。
哪个门派的结丹期以上修士,突然造访隄山,又为什么不通报呢?
孟浩然皱起眉头,让那名弟子先走,自己随后出了酒楼,朝隄山飞去。
在隄山山腰,孟浩然汇合两名凝液期弟子后,朝山顶急驰而去。
隄山山顶面积不大,正下着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孟浩然三人上得山顶,一眼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三人有些诧异,因为如果是去冥寒界,那是没有必要上隄山山顶的,因此,照他们推断,此人上了山顶,必然还留在山顶之上。
三人在山顶绕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人的踪影,既没感觉到灵力波动,也没发现山顶上有任何异常。
孟浩然正觉得奇怪时,一弟子忽然发现万年冰泊边有一雪堆,显得得突兀,急忙叫道:“孟护法,你快过来看看!”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