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日为了底下的人求情,莫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主子!”倪氏怒不可遏,看着被自己扇得倒在地上的品玉,怒得厉害。
品玉委屈得很,但也知道那个时候开口有多暧昧,只捂着脸,半晌后又起身,哭道:“这和我什么干系?”说罢,转头便跑了出去。
倪氏原本就怒不可遏,见品玉如此,更是咬酸了牙,正要骂人,白芷忙笑道:“夫人误会品玉姐姐了,只因若是夫人动手,只怕是跌了身份,叫下面的人看了笑话,哪里有要拦着夫人的意思?”
倪氏闻言,看了一眼品玉去的方向,念及往日每每自己要亲自动手的时候,品玉总会拦自己,知道白芷所言非虚,一时也是消了些火气,只冷笑道:“好,她既然怕我跌了身份,我便听她的也无妨。”又指着几个粗使嬷嬷道,“既然红杏这样喜欢搬弄是非,直接打死她就是,待死了扔到乱葬岗去,老爷若是问下来,便有我担着!”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这话都出来了,若不把红杏打死,只怕众人今日就惨了,粗使嬷嬷们也下了死手。不多时就见红杏吐了几口鲜血,臀部和大腿也渗出血来,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白芷前世便是被上官宏下令打死的,知道这被活活杖杀的滋味,一时也不愿再看,只说:“我先去找品玉姐姐。”又转头吩咐道:“待没了气,也去给她置办一个棺椁吧,别叫夫人知道。”
*
品玉脸上伤口虽不深,但伤了容貌也是心中难受,扑在床上哭得委屈,白芷只坐在一旁劝她:“今日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谁成想红杏那样不知事,难道真以为夫人只要动怒,你什么都劝得下来?倒是费了你一番苦心,连后来,分明是劝夫人别跌了脸面,谁知还被打了一耳光。”
“她二人,分明就是一个样儿,一个泼辣善妒容不得人,一个好拔尖全然不看时候,这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呢,定是要不死不休的斗下去。如今死了一个,往后咱们府上也算是清静了。”品玉说得愤愤,抹了把泪,“今日真是气煞了我,实在是……”
白芷只安慰她,不觉有人敲门,品玉只哑着声音道:“进来吧。”进门就见是个粗使嬷嬷,见白芷品玉都在,忙笑道:“二位姑娘都在就好。”又进来关上门,“有一事要和姑娘们说呢。”
“银两的事你不用担心。”白芷微微一笑,“我与她好歹交好一场,往日虽有龃龉,但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今日虽是她自己找死,我却不忍心叫她暴尸荒野。”
那粗使嬷嬷顿时笑起来:“那便多谢白芷姑娘了。如今已然办妥了,也是送到了城郊,直接葬了。倒没人去知会红杏家中。”
“这你便不用管了,自有夫人呢。”品玉低声说,又捂了捂脸上,面色凄苦。
那嬷嬷叹了一声,神色十分的后怕,声音也放轻了许多:“还有一事与两位姑娘说呢,我们方才动那人的尸身,找了个仵作来搬。结果那仵作说,这人死的有些不像样,说是血太多了,哪个被打死的人这样多血的?我们一听也是这个理儿,大着胆子检查了一番。咱们中有人也是给人接过生伺候过小月的,一看之下才了不得!那红杏……只怕、只怕是有了身孕,杖刑的时候活活将孩子打落了,如今、如今是一尸两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