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众人皆是沉默。沈沁荷则是心直口快的骂道:“上官宏那老贼,做了的恶事,如今报应在了皇后身上,他不也是自己作死?”
萧逸笑道:“若是沈兄可以,可要快些大婚才是。若是上官宏愿意,只怕国孝也不远了。”
国孝之事,无非是帝后驾崩,太后、太妃薨了。而江修这代并无太后,皇后则是上官玉凤,太妃更是无稽之谈。这若是国孝,只能是皇帝江修了,而一旦国孝,短时间内是不能大办喜事的。
沈昭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旋即又摇了摇头:“婚期已定,却也不是我能够改变得了。”他说到这里,又叹道,“只是江家的人,倒像是根本不管此事了一般,任自家的皇帝被人这样威胁?”
“即便是想管,又有几个不怕死的?”白芷缓悠悠的开口,“当年我爷爷明里暗里劝说朝臣上书劝皇帝勤政,谁知转头就被上官宏诬告,当日答应了我爷爷的那些大人们也被诛杀殆尽,稍微有些牵连的,也被上官宏告到了皇帝跟前。咱们那位皇帝陛下,本事可比先帝爷大多了,接连诛杀,近千条命就这样没了。”白芷说到这里,只觉得胸中憋闷,“若不是侯爷请戴大人相救,只怕我和二哥也早就死了。也是这事,皇亲国戚都见到了皇帝的残暴,如此谁还肯站出来?况且上官宏虽是权势滔天,但皇族总是抱团在一处,上官宏一时半会也动不了他们,这才不会管。”
见她有伤感之意,萧逸握了握她的手:“都过去了,阿芷莫要伤心。”说到这里,他又低声道,“沈兄且记着,就当什么是都没有发生,咱们怕什么?上官宏沉不住气,而江家的人,几个是善茬?所谓鹬蚌相争,咱们就当渔翁好了。”
众人颔首称是,屋外却传来几声告饶:“翠姑娘,小的可再也不敢了,姑娘饶过小的一回吧。”
“饶了你?今日我饶了,明儿个夫人进门了,还以为咱们府上没个规矩,奴才都骑到主子头上去了。”倚翠声音中净是笑意,“要我饶了你们也行,你们自己做个选择吧,是领板子,还是给小姐抽上一顿。”
李施夷脸都笑红了,柔柔说道:“我瞧着倚翠这性子,就是嫁去给人当个当家主母也是使得,这弹压下面这份能耐,便是一般人都学不像的。”她说到这里,又指着沈沁荷,“要我选,我还是打板子吧。伤皮肉不伤筋骨,若是给沈姑娘抽上几鞭子,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见沈沁荷要反驳,众人也是笑眯了眼。
众人说完了话,也就各往各的地方去了。三个姑娘坐在一处,如今天气大了,也难免要喝些绿豆汤来解暑,搅动着面前的绿豆汤,李施夷看起来有些恹恹的,好像没什么胃口一般,闭了闭眼,又问白芷:“桃花不跟着你来?”
“那小丫头,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她姨妈呢,哪里有我了?”白芷笑道,“每天就和小姐儿在一处,同吃同睡。唯独想吃糖了我又不允,便去捣鼓萧逸,非说要回我身边睡,磨得萧逸只得答应她。”
李施夷也只是笑,偷偷看了沈沁荷一眼。后者因为上次的事,大病了一场,倒像是根本不再在意萧逸的任何事,今日几乎连看也没看萧逸一眼。此时听了白芷的话,她更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这孩子这样贪吃,你也不怕她什么时候被人骗了去?”
白芷松了口气,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说呢,这样贪吃。现在大熙又乱,就算是京中也不能掉以轻心不是?”
三人一时沉默,李施夷吃了一口绿豆汤,却是皱着眉头,白芷正要问她怎了,却见她“呜哇”一声吐了出来,吓得白芷忙去抚她的背,沈沁荷直接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是做什么吃的?竟然敢这样怠慢!真以为我不擅理事便制服不了你们了?”
吓得伺候的人忙不迭的告饶,倚翠从旁边过来,拉住沈沁荷道:“有什么错处罚了就是了,小姐可别和她们撒气,若是动了鞭子,可就是自己不尊重。好歹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呢,来日可别坏了姻缘。”说到这里,她又说,“去将厨娘打十板子,别养坏了脾气。”
白芷抚着李施夷的背,见她还是分难受的样子,更是无奈了:“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回事?”又沉吟了片刻,“二哥还在府上呢,不如叫二哥来看看?”
“不必麻烦桓哥了。”李施夷皱着眉头,“我只是这几日难受得厉害。”
“病来如山倒,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错了。”白芷说罢,还是命人去请白桓来,待白桓号了脉,这眉头也一直没有舒展:“恭喜,是喜脉。”
李施夷立时懵了,还没说话呢,沈沁荷也是直了眼,一叠声叫起来:“哎呀哎呀!可将去打板子叫回来!这可打错人了!”“再找人去告诉夏侯将军,就说施夷姐姐身子可重了。”
白芷笑道:“说这样文绉绉的做什么?直接去就说,‘你要当爹啦’,他准来得飞快!”
约莫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夏侯杰飞奔而来,速度那样的快,见众人簇拥,忙问:“施夷果然有身子了?”
白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若是不信,大可以再请人把一把脉就是了。”
夏侯杰笑着挠了挠头,上前便要看一看李施夷,谁知后者赶紧躲开:“可别,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粗人,可别动,伤了孩子,我和你拼命。”
都说为母则刚,还没生呢,夏侯杰就被这样的嫌弃,但也不闹,倒是笑得十分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