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村的祠堂里面,村子里面德高望众的老人们将朱刚烈围在了中间。朱刚烈仍然穿着那身道袍,只不过那身袍子到处爆线已经不成样子了。
老人们虔诚地望着朱刚烈,为道的百岁长者陪着朱刚烈说话,朱刚烈则一边与他们聊天一边打量着这间祠堂。
祠堂正是最传统的那种——青砖黒瓦、墙生绿苔,因为村子里面凉快,祠堂内更显清爽。
光线从祠堂天井的位置照射进来,白天这里的光线倒是足够。
祠堂的大门外,那里围了一群孩子、妇人,这些村民眼露好奇、面带敬意,朱刚烈那容易膨胀的虚荣心在不知不觉中又开始肿了。
“说说,半夜闹……鼓乐的地方在哪里?待我前去看看。”
朱刚烈说得豪迈,心底却想着白天胡弄过去算了。
谁想百岁老人十分认真,他啰啰嗦嗦地介绍了鬼闹得有多凶,然后很认真地提出了要求:
“大师,麻烦您晚上进山看看。那鼓乐十分诡异,有时候它在西山岭闹腾,有时候却跑到了后山腰。
前天午夜出现在了出村路口的山上,反正它是飘忽不定,我们也不确定下一次它出现在哪里?”
朱刚烈顿时心底叫苦:转移型的,这咋弄啊!
勾通完毕以后,村子里面大摆宴席,几位德高望众之人陪着朱刚烈吃酒,酒过三巡,朱刚烈这舌头也开始大了。
就见他一拍胸脯,那里顿时肥肉荡漾:
“没问题,都包在我的身上!”
……
当夜风吹过朱刚烈的身体,他冷得直打哆嗦酒意渐醒的时候,朱刚烈已经身处在深山之中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方向。
树林十分茂密、草丛里全是荆棘,“呱”的一声,一只寒鸦从头顶掠过,叫声撕破了寂静、惊起了一丛夜鸟,“普拉、普拉……”,一片“乌云”飞上了天空。
朱刚烈惊恐地环望四周,四周是黒压压的一片,被撕裂的月光从树冠之中洒落下来,照得那些地方惨白、惨白的。
朱刚烈害怕,他小声叫了一句:
“大壮、大壮,你们在哪呢?”
谁想这山野空旷,“在哪呢?在哪呢?……”的声音不断传了回来,于是夜晚的森林变得更加的阴森了。
得不到任何回音,朱刚烈知道村民将自己送来以后已经离开了,他们留下了那个法器袋子,但野岭里面空无一人。
朱刚烈更加害怕,他想找一个高点的地方判断一下方向。
刚一迈步,就听见“啪”的一声传来,朱刚烈无意间踩断了一根枯木,那“啪”的声音如同雷鸣一样。
“啊!”
哪怕是一个胖子,朱刚烈仍然吓得窜出了米远,结果他靠在了一棵松树上面,松树震动,上面的松果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朱刚烈顿时胆寒,他抱着脑袋胡冲乱窜,等到他累得直吐白气的时候,朱刚烈意外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山间小道上面,小道十分隐蔽,似乎这里偶会有人经过。
找到了路朱刚烈十分高兴,他马上顺着这条道路前进,朱刚烈希望籍此回到村里,然后明天说什么也要离开。
这条小路十分难行,走得一段开始上坡,一百米开外是这段土坡的坡顶,上面的天空是黒压压的乌云。
就在朱刚烈撑着膝盖用力喘气的时候,前方隐隐有音乐声传了过来。
“咦唎唎、呜拉拉……”,那声音十分飘忽,它如阴风般飘进了朱刚烈的耳里,朱刚烈那对招风耳顿时竖起来了。
朱刚烈靠着大树向上张望,他隐隐看见土坡后面亮起了绿光。那绿光直冲天际,土坡后面似乎开来了一排车队一样。
怎么回事?
正当朱刚烈狐疑之际,音乐声越来越近了,朱刚烈终于能够分清楚音乐的种类。
“呜拉拉、咦唎唎、咚咚呜……”
那是唢呐、长笛、还有腰鼓,农村里面办红白喜事用的乐器,朱刚烈的脸色顿时白了。
朱刚烈想躲,但只觉腿软,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当那音乐声如在耳畔之际,一顶五彩华冠从土坡的后面升了起来。
就张华冠正是古时候富豪人家迎亲、出巡的那种,它以锦铂织就,后面飘着四条白带。
当华冠完全升上了土坡以后,下面露出了一张织锦床榻。
这面床榻三米长两米宽,四根柱子将它连在了华冠下面,床榻上面似乎躺着有人。
这张床榻贴着坡顶飘了出来。
升出土坡以后,这张大榻顺着土坡下飘,两侧两排鼓乐手举着唢呐边吹边跑,他们人多却偏偏听不到脚步的声音。
当床榻与乐手离开了土坡以后,后面出现了几道光柱,光柱是绿的,它们射上了天空,然后一排豪车跟在后面驶了出来。
“嘀唎唎、呜拉拉……”
那奏乐声越来越亮,若大的队伍顺着小路向着朱刚烈这边不断靠近。
朱刚烈的眼睛都直了。
夜幕下,这胖子仍然看得清楚,过来的队伍十分古怪。
那面床榻十分巨大,它明明是在离地一米的位置飘行,四周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支撑。
而那些鼓乐手,这明明是迎亲、嫁女,却偏偏演奏的是死人哀乐,不仅如此,二三十人踩着草尖前进,草不见弯、树不落叶,有名乐手甚至直接从一颗大树里面穿了过去。
真的是鬼啊!
朱刚烈站在路边瑟瑟发抖,他的后背早就湿了。
那面大榻很快就飘到了朱刚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