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拿着解封的九环锡杖,于黄泉水边不断招摇,他每过一处就会有无数怨灵向其扑来,只是那些怨灵与他一接触,便点作繁星,对其一礼后,奔向黄泉去了。
陈玄受着这些怨灵拜谢,接收着一道道感念后,他先摆手示意没什么,接着在怨灵奔向黄泉时,将他们的怨魂石一齐收在草篓里。
见草篓里满满的怨魂石,陈玄脸上挂着笑容,因为这趟的收获超出了他的想象,心里的愧疚也去了不少。
原来三天前,老妪将住处安排妥当后,陈玄便顺理成章的住下,并且在老妪的介绍下,对幽冥也多了些理解,于是打算借着已有的信息,计划联系猴子时,老妪在第二天就有点被阴气同化的迹象。
然而老妪为了不让陈玄担心,半骗半糊弄的瞒过陈玄,当时陈玄整颗心都计划着猴子的事,所以也没注意其中不妥之处。
直至第三天,老妪的身体慢慢变得虚幻,时而为实质,时而如水无形,他这才感觉异常,知是阴气正在同化她,遂马上近前叫唤,希望将其叫醒,然而老妪竟是嘴角挂笑,独自梦里温馨。
陈玄知需怨魂石解难,遂在席子下翻出了个小布袋,想取出里面的怨魂石来应急,可打开后,发现里面竟都是普通石头,他这才恍然,原来老妪为了他无挂碍的受用怨魂石,一直都在骗他。
“你有病吧,为了那不知所谓的爱情,等了无数岁月,此刻又为了个陌生人丢弃希望,你以为你很伟大吗?”陈玄将那布袋甩出,对着梦里温馨的老妪破口大骂起来。
发泄完心间的愤怒后,他便拿杖出了矮洞,来至黄泉边,小心翼翼地在河旁寻找起怨魂石,然而怨魂石是看破执念的怨灵,身赴地狱时留下之物,哪里是那么好找寻的。
终于在寻了半天还未有果时,陈玄因老妪危在旦夕间,遂将心一狠,决定超度亡灵获取怨魂石。
想到就做,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当即盘膝而坐,闭目回忆一番,开口唱起了《大悲咒》,虽然他不学无术,但前世的流行歌曲却是听了不少,而且很不巧,《大悲咒》也曾是流行歌曲,更不巧的是,《大悲咒》还是超度的经文。
“南无,喝啰……”陈玄持着佛礼梵唱,神情肃穆,气质脱俗,架势倒也有模有样。
随着梵音清唱,河里的怨灵一只只浮出水面,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有衣不蔽体,有魂身不全形形色色各种模样,然而他们无一例外全是眼角含泪,嘴角挂着释怀,闭目享受着此明悟。
“南无喝,多……阿西吧……”陈玄唱着唱着,突然忘词了,他不懂后面是怎么唱了,遂睁眼苦思,可看到自身周围聚集着无数怨灵,黑压压的一片,闪着猩红的目光,疑惑的看着他,吓得赶紧继续念唱。
然而他一着急,那些本来会的,此刻也全都忘了,歌词里奇怪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萨瓦迪卡,哭你急哇,啊她西诺喔库你……”陈玄见怨灵们越来越迷惑,接着越来越愤怒,再接着他就发现一只只怨灵如蝗灾向他扑来,吓得他赶紧拿杖奔逃,一边跑还一边唱着,希望能够回到正轨上了,继续渡化怨灵,然而他越急越乱,歌词里莫名其妙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括锁,打灭、哈那西贴、乙太、一顾、雅蠛蝶……”
陈玄被追着都快哭了,心里暗骂岛国电影害人,暗骂韩国狗血剧流行,要不是那句阿西吧带头,他哪里会有这劫难。
“呜呜,你居然要为他畜生开脱,你肯定是那畜生同伙,一同死来。”
“呜呜,我的儿,来陪着娘亲,不要丢下我。”
“你杀全家,今日定要你尝命。”
……
陈玄听着怨灵说怨,心里这个委屈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光光一个怨灵就够他受了,此刻还招来这么多,于是也没心情想那经了,只能不时回头解释,希望能够劝退一些。
“美女,我不是那负心汉同伙啊,我都是走肾,不走心的啊。”
“阿婆,你认错人了啊,我真不是你儿子啊。”
“大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杀你全家了啊。”
……
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陈玄的回应算是将怨灵彻底激怒了,一只只吃了兴奋剂一样,死命抓向陈玄。
陈玄被一只只怨灵,或抓手,或抬脚,或抱头,每个都各持一词争抢,谁也不愿放手,陈玄知道如此发展,他迟早会被撕成碎片,然而他又无力挣扎,只能握着锡杖抱怨。
“去你大爷的持我锡杖,不遭毒害。”陈玄挣扎着两白馍馍的窒息,忍着ròu_tǐ上的痛苦折磨,歇斯底里的吼出不甘,他觉得自己被佛祖坑惨了。
“啊……”陈玄感觉关节正在慢慢分离,韧带也一点点松弛,而肌肉早就拉伤,痛苦使得他只能发出单音节哀嚎。
可痛苦纵然使他发狂,他也不愿放下锡杖,只因为这是他活命的希望,所以握的更紧了,心里不断祈祷着猴子没有骗他,西游记里的那句话也没有记错,不然他真的要交代这里了。
就在怨灵撕扯,陈玄绝望之际,那锡杖似感到了主人危机,慢慢苏醒了过来,只见金光莹莹不耀眼,身显梵文花蝶飞,九环颤声如驻佛,大唱梵音落魂泪。
怨灵随着佛音袅袅,一个个落下眼泪,对着陈玄一礼后,转身回了黄泉,寻下流地狱而去,而那落下之泪,也一颗颗化为怨魂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