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是什么货色,在场的文人哪有不知道的。眼见张长彦受此侮辱,众人的眼里都带着怒色。而周安却是完全不在乎,一来,他在大明州府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任谁都得敬他一二。二来,这词虽然是陈嘉做的,但是陈嘉是他的手下,周安用的心安理得,顺理成章。第一个获得柳姑娘奏曲的入场券,周安是兴奋的无语言表的。
张长彦面色难看,嘴里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小人得志!”
却不想被周安听了个正着。
“呦呵,张润笔你似乎不服气啊?”这周安阴阳怪气,带着鄙夷的口气说道。“你个泥腿子学了两天诗书,也开始装文人墨客了?写首诗卖价几何啊?要本公子支援一二么?”
润笔,这里是个贬低的称呼。张长彦在师从大儒韩国章之前,日子过得很是清贫。为了生计,做过一段时间在闹市给人写词写文章的润笔书生。这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书生为了金钱写字,本身就是一种贬低自身风骨的事情。所以润笔这个职业的称呼,带有很强的讽刺意义。
当然,自张长彦崛起之后,很少有人当面提起张长彦的这段往事,这会儿周安说起来,那简直就是当面侮辱了。
“你!”张长彦面色涨红,“周安!你不要太过分了!”
周安不屑的笑了笑,“张润笔,就你这个獐头鼠目之辈还想要见柳大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大厅里面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的抒发郁结吧,省的一会儿把自己憋吐血了,还要来赖在我头上。我可没钱赔给你。哈哈哈!”
张长彦怒急攻心,真的差一点吐出血来。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算是张长彦身边的几个文士好友也憋不住了。这本来是文士之间的争锋,却被周安整的像是流氓骂街,一时得志,却是不饶人前,把张长彦和一众文士都骂了进去。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长彦的好友赵西丰本来不想参与进来,因为这本身是争柳大家听琴席位的事情,该是一件雅事。但是现在周安这几句话一出,打击范围太广,让赵西丰已经忍无可忍了。
“周安,你不过是城令公子罢了。此番站在群玉阁之中,口无遮拦,极具侮辱之事,便是你城令府的修养?还是说,你大明州府,便是如此看待文士的?”
这个帽子盖的大,如果说所有的文士都做过润笔,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多数才学之辈,都是从贫寒奋斗起来的,却是不假。这其中,做过润笔的人实际不少,刚才周安这话中的侮辱,大家都听的很不愉快,是以赵西丰才会扣下这个大帽子来。
如果周安继续嚣张跋扈的认了下来,在这场面上可就得罪了所有的文士,哪怕周安的父亲是城令,也压不住这些文士们群情激奋。况且这里的文士不单单只是代表个人,还均有着背后的老师和人脉。这一通得罪下去,便是周安也讨不了好,完全是在给自己的父亲树敌。
周安嚣张是嚣张,但却不是傻子。
“你少来这一套。这是我与张长彦的事情,你赵西丰突然跳出来,许不是这张长彦是你的姘头?这般着急维护?”周安嘴上没有好听话,“技不如人,还要以大义相压,我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除了喜好大言不惭之外,你可有真本事?有真本事的话,不妨也做出个词来我听听,看入不入的料柳大家的耳朵!”
赵西丰也不是善于之辈,周安说话粗鄙,他早有准备。受此侮辱之言,连怒气都不涌现,只是冷笑接口。
“不过是靠着你身边的枪手,你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呢。真是可悲复可笑,你言语粗鄙,无耻下流,还自以为荣,简直可耻至极。若是你有本事,不妨撇下你几个书生枪手,参加柳大家的策问考究。看看什么叫做真凭实学,你有这胆子么?”
柳大家奏曲,当然只是个幌子,真实的情况,却是要在此间考究文士的本事和能力。当然,这门槛是个面子问题,周安先用了一词进了门槛,到不是说真的想参与问策,而只是想要落落这些文士的面子。
要说问策之上,周安完全是一窍不通的。赵西丰此言完全是激将入瓮,只要周安敢应下来,还能不被赵西丰在问策过程中怼个大丑?
周安心里一惊,不想着赵西丰完全是不管当下就事论事,而是把话题放在了之后,这柳大家的考较,自然不是只单问一人,虽然说他拔了头筹名额,但是凭着赵西丰和张长彦的本事,也未必之后进不来。
周安之所以嘴上不客气,也不过是难得得一次露脸的机会,是以极尽讥讽之词,过过嘴瘾罢了。这之后的策问听琴,他本肚子里面没有墨水,定是发表不了什么看法的。
赵西丰的反击抓住了周安的弱点,这会儿如果周安退缩,那先前气势可就全然无存了。
当然,周安作为纨绔,哪有那么容易认输服软,却是硬着头皮开口:“嘿呦,考较真凭实学?就你这个连词都做不出来的废柴?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还当我怕你啊!”
“多说无益,之后便见分晓。”赵西丰冷冷的打断了周安的叫嚣,面上冷笑连连,看着周安,就如同盯着猎物一般。哪怕是周安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纨绔,也觉得心里一寒,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群玉阁内庭走出来一位娇俏可爱的丫头,却是柳大家身边的侍女。众人,哪怕是之前斗嘴气势汹汹的赵西丰和周安,都感觉变了面色,朝着这侍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