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暗是为她白夜而生,为她的行刑而存在。
提着刀站在不知名的角落,杀招狠戾一击毙命。
五个人,在这雨声中喘息声闷哼声一响后消失,接着归于沉寂。剩下的打手们不知觉冷汗混着雨水已经淌下来,这种压抑的气氛根本不适合他们!他们或是适合战场或是适合光明正大的对砍,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诡异的情况啊!
敌人就在这黑暗中,拿着刀,像吐着芯子的蛇,择人而嗜!
一个保镖出身的汉子终于无法忍受这种阴森诡异的状况,他感觉对手根本不是人而是鬼!不是鬼为什么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虚幻缥缈却又杀人狠戾,是厉鬼!
出离了冷静,他拿出了腰上别着的强光手电筒在四下疯狂地照着。
“白痴!快关上!”
一个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的男人咒骂一声,他身边的人刚被干掉血溅了他一脸,但是他还活着。他们看不见她也看不见啊!难道她还能夜视不成?!
他刚要夺过那保镖的手电,却见那人大声高呼:“在那里,在那里!杀了她啊!”
手电筒照着的树下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不知何时扎起的头发下是被雨洗刷的惨白的脸,衣服像被血染过透出玲珑性感的轮廓。但是没有人去欣赏,她竟然就站在他们中间,这么多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感觉到!
一身鸡皮疙瘩乍起,随即,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女子在灯光下一笑,又突然消失了!接着,一声尖叫刚响起就被捂住,那“唔唔”的声音是多么无助!手电筒掉落在地上,凄凄凉凉。
“啊——不打了不打了,鬼啊鬼啊!”
“我日,这tm哪里是人!三万都不够我的棺材钱!”
“谁干谁干!老子不干了!”
四下一片哀嚎,他们尽管是大老爷们,杀人砍头血溅一地眼都不带眨的!但这得是相对的啊!这速度这表现哪里是人!这分明就是个女鬼啊!
人都看不到就被干掉了!没有呼吸,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这是人么!根本不是,不可能!
四下里一阵哀嚎,不知道什么时候手电筒转到了唯一的入口处,一片通亮只对着一个人。一头的长发又披下,一只惨白的手在脸上抹着,指上带着的血在同样惨白的脸上划下一道道的血痕。
她似乎很喜欢血,将细长的手指在刺目的灯下看看,她摇摇头,“怎么还有呢?”随即将指头抿入嘴中喃喃自语道,“这下没有了,总算快干净了。”
白夜笑了,在白色的灯下诡异异常,声音空灵又遥远。一种更残忍的笑,
“我让你们走了么?!我想要一块干净的地方。”
声音一扬,“我想要一块干净的地方,有这么难么!”
“啊——”竟然有个人当场就吓傻了,刀掉了都不知道,锁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瑟瑟发抖。
鬼神论害人那。
那“女鬼”就出现了一下,接着又消失了……又……消失了!
谁能斩杀这个女鬼?!
剩下的不到四个人慌忙地往出跑,但是入口就那么大几个人挤住谁也出不去,疯了的人们忘了自己手中是刀是刺是铁棍,劈头盖脸就对着别人打了下去。
手电筒的光还照着他们,照着他们狰狞又慌张的脸。
白夜已经折了进来,拔出插在第一个打手身上的伞,顺手甩甩内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刺鼻的腥味她已经习惯。
厮杀叫喊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响的彻底,唯有旁边刚刚刷了墙的新楼上溅上的鲜血能证明一切。
不妄她最后选择了这个地方做他们的刑场——落英缤纷,雨声飒踏,无人侵扰,多好
白夜支着伞侧立,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楼上的红点,现在那个红点已经变成了两个红点。
又一个闪电划过,照亮白夜的脸,照亮她嘴角讥讽的笑容,照亮一片土地上黑漆漆倒着的尸体,也照亮在楼上李建国苍白的脸!
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黑暗中手电的光束从希望渐渐变成他的失望,再成绝望,但是他还是相信的,从他干起这行来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来没有!
白夜盯着那红点,嚣张地将右手从脖颈上划过,眼中的嘲讽挑衅不减。
割喉礼!
唇开开合合,白夜还在笑。死的人越多她笑的越美,越真实却也越残酷。
十个,你是在嘲笑我么?
李建国噗通地跌在在地上,面无人色,他看的清楚,那个鬼一样的杀神分明在对他说——“下一个就是你了,洗好脖子等着我。”
威胁好了李建国,白夜撑开伞,四下一片寂静。
她走了。
一片明亮开始,一片明亮结束。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但是为什么要有光呢?白夜撑着伞低声道,“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
更远处房顶上,关野架着机枪看着那红色的烟头跌落,红外瞄准仪的红点穿透黑夜。
他从枪边离开,目光锁着黑暗中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女子。良久,看着她关了手电撑伞离去,他侧身躺在教学楼七层的楼顶上,从怀中掏出一包烟。
点起烟,不管一身湿透,狠狠地吸一口。
关野笑了起来,开始轻轻笑,最后哈哈大笑。
放肆地大笑!
雨水淋了一脸,爽快。
他想,他可能真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或者说,比喜欢还要强烈。
……
善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于李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