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生前结过怨的人都被家属指认出来,带在丁知县面前。
不过,谁都不肯认这个罪。这可是杀人罪啊!
正在纷纷推脱,并且自觉的给自己寻找不在场的证据。
“死者身上丢什么东西没有?”浅夏问。
聂其仰摇头:“没有。死者本来也是身上也没什么财物。”
“只有刀伤?”
“是的。刀伤十多处。全是镰刀所伤。”
“你当时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聂其仰摇头说:“我在井里饮水,倒是听到有呼救,等我抬眼看,却是个血人踉呛扑来。嘴里说的土话我又听不清也听不懂。等我还想问,人就死了。追过去是山坡没有人影。然后,村人看到,以为我是凶犯,揪着不讲理。”
浅夏凝目看去,嫌犯都是本村庄户,实在从表情上分析不出什么。
不过,她低头沉吟,对聂其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或许能快速找到凶手?”
“是什么?快说。”聂其仰很兴奋。
浅夏俯耳对他说了几句,聂其仰眼睛一下睁圆击掌:“这个好。”
聂其仰乐颠颠的找了丁知县去,如法炮制的教说一遍。丁知县也点头赞许。
很快,官差让所有嫌犯们将家中所有镰刀交出来,排列在地上。
众人不解,就是顾令娴都不理解,小声问浅夏:“这是做什么?验刀口吗?”
“不是。”
盛夏,很快就有苍蝇聚集在其中一把刀上。停留不去。
“哦,就是这把刀杀的人?”顾令娴很快看明白了。
纪浅夏默然再看,其他刀都没有苍蝇停留不去,那就十拿九稳了。
苍蝇嗜血,这把刀虽被洗净了,但血腥气犹在,导致苍蝇聚集,可循着这条线索重点逼供刀的主人即可。
刀主人果然目露惊慌之色,丁知县审问之下,供认不讳。
这桩凶案很快水落石出,动机是往日的私怨。
纪浅夏手遮阳看到最后,对顾令娴:“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进城吧?”
“好。”顾令娴还有点意犹未竟的意思,上了马车还拉着她问:“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
“就是无意中看到刀伤想到的。这大热天的,血腥招苍蝇,就姑且一试。”
纪安蕾好奇打听,浅夏轻描淡写略说了一说,果然很是惊讶:“小满,你还真行啊!莫非真是应了狄家外祖的衣钵?”
“大概是吧?狄家我往年也去过吧?”浅夏不确定。
“去过好几回。不过……”纪安蕾却纳闷:“我跟五妹去的次数更多。”
“那是你们不在意。”浅夏笑:“好了,大姐,顾小姐,一会我们在德山县城先去逛哪里?”
顾令娴先说:“主街有家酒楼,招牌菜不错。”
浅夏失笑:“看不出来,顾小姐还是个美食客?”实在这年头不好用‘吃货’形容。
进了德山县城,自然聂其仰和商九也跟过来。
有他们引路,先要了间干净客栈做歇脚之用,略停了停,看日头明晃晃的,纪浅夏逛街的心思没那么浓厚。倒是顾令娴很是雀跃,怂恿着出门。
纪安蕾有些不舒服,没跟去。
于是浅夏和顾令娴在聂其仰和商九带领下竟然奔了德山县衙来。
“来这里做什么?”浅夏不解了。
聂其仰挤眨眼:“查案啊!四姑娘,你那么会断案,不如查查这件案。”
“你们很闲啊?”浅夏吃惊了。
顾令娴却淡淡一笑:“还真的很闲。反正大热天没事做,就找件事喽。”
“对呀对呀。这件案,是丁知县上任伊始就发生的,一直悬着,最近重新审阅这件案子,发现有疑点。”
“你怎么知道?”
聂其仰嘿嘿笑:“我呢,碰巧听师爷说的。”
浅夏更奇了:“师爷会跟你说这个?”
商九揭穿:“他请师爷喝酒套的话。其仰就有这种本事。只要他想做,就会去做。”
“老九,你京府衙门不让我插手,我管管德山县又怎么啦?”
“其仰,你好玩管闲事在京城玩玩就算了。德山县也管?丁知县可是铁面无私,当心绑了你送回尚书府?”
“呃?他不敢吧?”聂其仰还真有点怵。
顾令娴却说:“他敢。不过,别让他抓到就行了。再说,方才还帮他解决了一桩命案,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客气些。”
“也对。”聂其仰又欢喜起来。
纪浅夏翻白眼了,问:“你们两个几时一个鼻孔出气了?”
聂其仰忙道:“没有没有。顾小姐是被我拖下水的。”
顾令娴不领情:“我说过了,闲来无事而已。”
“顾小姐几时对断案有兴趣了?”
“嗯?就前些天秀娘那个事后,我就有兴趣了。”顾令娴倒是有话直说。
“……明白了。”还能说什么呢?浅夏觉得源头还在自己。
县衙后门,有师爷模样的把四人放进去,落坐在小偏厅,不停的抹着汗苦着脸:“聂小公子,大人才回衙,正在刑房督促着,实在不好领你进去查看卷宗。”
“不用,你说个大概就成。”聂其仰很自豪的一指纪浅夏:“这位纪四小姐知道吧?”
“哦,这位就是望江亭一鸣惊人的保国公纪四小姐?”师爷很惊喜。
纪浅夏客气:“过奖了。”
“哎呀,如此一来,只怕胡邵两家的旧案有望解决。”师父也面有喜色。
“你再给纪四姑娘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