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清静被打破,可以改称热山了,热闹的热。
纪府按照惯例,女眷们该去拜见宫里贵人的。不过,纪老太太久病在床,人所共知,不可能按妆品戴带着孙女们去见驾。狄夫人又留在京城料理家务。
所以,拜贴是递了过去,例礼也派人送了,大伙都安静等着。
纪安蕾的身体好的比较快,已经可以坐到外厅管家了,饮食清淡,按时吃药就行了。
唯有纪浅夏一副弱质纤纤的病态,不见起色。
第二天,临时行宫那边有宫人来传话,宣纪府几位避暑的小姐去见驾。
大伙都热情高涨,纪浅夏推辞了,并且看起来病情还严重了。
等纪安蕾穿戴好,带着妹妹们一行人出门后,纪老太太就把纪浅夏给叫到小朴方堂。
浅夏装着弱弱的样子行礼毕,纪老太太冷眼看着她:“还要装多久?”
“啊?祖母,浅夏愚笨,不懂祖母在说什么?”浅夏声音也放慢放低。
纪老太太使个眼角让多寿等人退出。
屋里一下静可听针。
“坐过来。”
“我怕过了病气给祖母。”浅夏心里虚。
纪老太太老眼凌厉的瞪着她。
在这种意味很明的眼神逼视之下,纪浅夏扯扯嘴角,挪到她身边,嘻嘻干笑:“祖母。”
‘吧唧’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纪老太太收回手:“无法无天,瞒天过海,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做?”
“哎哟,祖母,你打我做什么?”浅夏抱着头小声叫屈:“我没做啥呀?”
“还不老实?”纪老太太挣起很大的劲,还想揍她。
“祖母,你别打了,我脑袋硬,会咯的你手疼。”
“哼。”纪老太太沉声一哼。
纪浅夏也不再装疯卖傻了,老实回:“祖母,我打算一直装病下去。直到天下太平。”
“什么意思?”纪老太太很不满:“这话你在我这里说就罢了,回头让外人听见,治你言语不当之罪。”
“祖母,我也就敢在你面前畅所欲言。”浅夏笑嘻嘻挨着她:“外人,是不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的。”
纪老太太神色稍缓,眼眸却不放松:“继续。”
“呃?因为我从小道消息听来的,最近怕是不太平。”
“哦。”
“祖母,你也知道我最近倒霉吧?出门在外,不惹事,事也主动来惹我。所以我现在决定,就老实待在府里,哪也不去。可是总有几家世家小姐相邀,怎么也推不掉吧?那么病着,就是最好的借口。”
纪老太太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对了,祖母,京城有信来吗?”
纪老太太叹气:“蒋氏下落未明,怕是凶多吉少。”
“别的呢?”
纪老太太没多说:“别的都好。”
纪浅夏也不方便深问下去,老太太精明着呢,多说一句她就能听出好多个意思来。
“花姨娘在怀庆府怎么样了?”
别的不能多说,纪浅夏就不知怎么就想到花氏了。就她那样的人物,在怀庆府能安份吗?
“不知。”纪老太太才没闲功夫去关心一个妾室呢?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纪浅夏就陪着纪老太太说了说这次皇上与娘娘们来到凉山的盛况。虽然两人都没亲眼看到,但也想像得出来。
说着说着,纪老太太就感伤了:“想当年,你祖父在宫中当值,本分守职,奈何入不得皇卫侍队,其实也没见着先帝几面。谁知,那一年,先帝忽然传旨说要学先祖秋猎。唉!”
“祖母,就是那一回先帝遇险,祖父以身挡刀是吧?”浅夏也耳闻过祖父的壮举。
“是呀。谁料想那刀竟是有毒的。好在谢太医医术精湛,救得你祖父一命回来。谁料,余毒未净……”这也就是保国公封国公爷三年而逝的真相。
“先帝破格封祖父为保国公,当时可有人反对吗?”浅夏忽然问。
纪老太太一愣,想了想:“似乎没有。你祖父立此奇功,破功封国公爷,人心所向。”
“哦,所以祖父还跟谢太医结了儿女亲?”纪浅夏还记得二婶谢氏的父亲就是太医院的前院使。
纪老太太却笑摇头:“非也。你二叔二婶这门亲,却并非谢太医救治你祖父所为。倒是你爹爹……”她忽然打住了。这长辈的亲事,无须跟这个晚辈说细。
纪浅夏却听的津津有味,追问:“祖母,是不是夫人与爹爹的亲事是祖父与狄家从小订下的?”
“也不能说从小吧。”纪老太太回想了下,带着追忆的笑:“你祖父那时只是一名小小侍卫,无权无势也无人为靠,在京城度日颇艰难。倒是不知投了狄家家主的缘,结交起来,便许下儿女亲事。”
“哦?难怪夫人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
是长辈作主,双方都不知道就这么订下,对于民风比较开明的夏朝来说,狄夫人的亲事仓促了点。
说到这个话题,纪老太太神色就低落下去,她好像也想到什么似的,看着纪浅夏轻微叹口气。
“对了祖母,大哥亲事订下了,二哥呢?”纪浅夏小小年纪,有种想当红娘的意思。
纪老太太懒的应她。
“还有呀,祖母,三姐她天天拉长个脸,都快变的不漂亮了。大概是埋怨怎么不给她找门亲事吧?”趁机埋汰一下纪君蔓。
“休得胡说。”纪老太太瞪一眼。
“祖母,未来的大姐夫原来还在德山县城,他虽是公差到此,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