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正沐浴在落日黄昏的霞光中。
先把那个被救出的哑巴女人送到福灵寺去。有这几家少爷小姐担保,主持妙慧很爽快就同意了。
到了目地的,屈先生自然也要分开,他原想找家酒楼设一席,除了骆凛和聂其仰外,顾令娴和纪浅夏都没有捧场,直接就告辞回了家。
保国公纪府,还是老样子。
听说纪浅夏回来,府里都起了骚动。
狄夫人不至于迎出来,可是白氏却很欢喜,得了允许,赶到二门亲自接着。
母女分开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许多变故,甚是想念。
姐妹们都从凉山回来了,也聚在存安阁欢迎她回来。
保国公也在存安阁。
看起来清瘦了一圈,神情上更从容淡定了。看到纪浅夏,无所谓喜,没什么特别表示,泛泛说了几句。
倒是狄夫人也很高兴的样子,拉着她问了好些出门在外的事。
纪浅夏留意了下,纪映芙并没有在其中。
问及,才听说:“六姑娘病了,才吃了药躺下。”
“哦。”纪映芙还没从生母之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吧?
纪安蕾又陪着一起去见了纪老太太。
纪老太太从凉山回来后,病情有反复,也一直卧床不起。这会精神也不太好,才服了药,正昏昏入睡。听到纪浅夏回来,打起精神让进来。
看到纪老太太好像更体弱了,纪浅夏很心酸,上前见礼。
“祖母,小满回来了。”
“过来。”纪老太太眼神眯起。
纪浅夏上前挨着她坐下,笑吟吟:“祖母,我回家了。一切顺利。”
“看看,瘦了不少。”
“嗯,特别吃不惯外头的伙食。”
“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谢谢祖母。”
纪老太太便问了路途一些杂事,纪浅夏能说的都如实说了。
说到庆宁县河匪一事,纪老太太苦笑:“所幸平安,以后啊,任你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再出远门了。”
“是,祖母。”纪浅夏很乖巧。知道这种时候,没必要跟老人家顶嘴唱反调。
纪老太太很欣慰,又泛泛说了几句,瞌睡来了,让她们都退了。
退出朴方堂。
多寿追出来轻唤:“四姑娘。”
纪浅夏也有礼物带给她的,正好停步让纪安蕾一行人先走一步。
“多寿姐姐,怎么啦?”
多寿四下看看,小声问:“骆公子也回来了?”
“是呀。”
多寿点点头。
“怎么啦?你找他有事?”
“嗯。”多寿低头扭捏了下。
纪浅夏更奇了:“多寿姐姐,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样的。”
“那个……”多寿先红了下脸,嗫嗫小声:“老太太跟太太提了,于是,你不在家的这些天,外头大脚媒婆就……”
“哦,就络绎不绝登门是吧?”纪浅夏了然笑了,不过很快又纳闷:“这跟骆凛有什么关系?”
多寿清清嗓子,叹气:“老太太已经相中几家,正在差人打听。我想着,与其差外头人打听,不如……”
“哦,我懂了。你想着,能不能借着骆凛消息灵通打听更靠谱?”
多寿低眼不好意思默认了。
“好呀。不过,是哪几家呀?”
多寿不方便,便让身边信得过的玉妈妈一会去襟霞阁说仔细。
从朴方堂回来。
存安阁已经摆上晚餐。
一家老小,连同着在家的纪安诤等人都聚在一堂吃了顿团圆饭。
只是看着侍候的少了花氏与蒋氏,别的不好说,纪安诩和纪君蔓面上淡淡的。
饭罢,一家人凑一起说了点闲话,又听纪浅夏说了京城之外的见闻,气氛不太活跃,于是狄夫人作主,让小辈告退了。
看着这济济一堂却莫名有清冷感。
保国公心情不是太好。加上蒋氏的死有点郁闷,他就趁着因为纪浅夏回来,狄夫人和白氏都高兴的当口。跟狄夫人商量:“花氏在怀庆府也这么些日子,消停了许多。加上诩儿年小,又近初秋,是不是把她接回来?”
狄夫人闻言,好生想了想,迟疑道:“这事,母亲作主,怕是要跟母亲商量着办。”
保国公见她松口,没有极力反对,松口气,笑说:“母亲年事已高。后宅一切你拿主意。若你肯了,母亲必是答应的。”
狄夫人微微扬唇笑了:“多谢母亲信赖。正因为母亲如此信我,这后宅事,我断不能任性行事。”
“这……”保国公笑容凝固。
狄夫人看他一眼,叹气:“不过,老爷也不必急,待我想个理由跟母亲提一提。想必,不出深秋,花氏很快回京。”
保国公呆了呆,讪讪:“难为夫人了。”
“老爷客气了。”狄夫人轻叹气,看着烛光,仔细斟酌。
花氏被撵这事,还跟四丫头有关。如今保国公想把花氏弄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必毕,蒋氏新死,他难免寂莫。陈氏和简氏那里又不怎么肯去。再新纳妾吧?好像也不像话。
思来想去,只能把花氏重新召回来。
更有一重的意思,免得花氏像蒋氏那样死在外头就难堪了。
已经因为蒋氏的死,保国公在京城被人暗中非议,绝对不可能再出什么丑闻了。
灯光跳跃,狄夫人考虑的入神了。
保国公呆呆看着她清郎的侧面,不知为何,心里徒然酸涩。
人老了,就爱怀旧。
又在这即将初秋的夜晚,许多年前的往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