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化作了粉末,扬扬洒洒,掠过我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落在墙根处。眼前的变化出人意料,原本,我以为那枚玉佩就是开启通天浮屠的钥匙。可是,按下玉佩,那小孔就这般出现了,突兀而怪异。“这...”一时间,众人尽皆愣住,一脸错愕。甚至,父亲与易轻荷两人,那脸色难看得好像吃了屎一般。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自然越大。也许,此时此地,对于能否打开通天浮屠,他们两人比谁都在意。所以,自将将眼看就要打开,然而最终却是这般模样,两人心情能好才是怪事。片刻,小五一拂衣袖,愤愤爆出一句国骂,一脚踢在墙上。下一刻,就听他闷哼一声,抱脚乱跳。看着眼前的小孔,我沉默着,想了片刻,弯腰拈起一小撮黑色粉末,在指尖轻轻捻着,细滑如水。直至此时,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黑石化成的粉末,这粉末本来就是粉末,在关闭通天浮屠大门时,灌入那孔d里的粉末。只是,不知道这粉末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完美融入黑石墙壁,若非有玉佩触发那不知名的机关,恐怕任谁也无法瞧出端倪。我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附在指尖的粉末悉数吹落,这才重新起身,看着那分明就是钥匙孔的小孔,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祭坛上的老者白衣如雪,白发胜雪,白须赛雪,他的腰间一边悬了玉佩,一边挂着小剑。玉佩是引子,那小剑自然就是钥匙。在我取出小剑前,环视一圈,可见众生百态。我轻哼一声,再不去看他们,沉默而平稳的拿出了那柄小剑。剑穗轻扬,衬托得小剑很是精致,剑身漆黑如墨,不知是何材料打造而成,若是瞧得久了,心灵神魂都仿佛要陷入那抹黑。耳中听得一阵‘咯咯’声,随即就听易轻荷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来,“混蛋。”我扯了扯嘴角,有些得意。下一刻,我举起黑色小剑,看准那小孔,毫不犹豫的c了进去。握着剑柄的手只觉剑身一阵轻颤,眨眼间,直没至柄。随着黑色小剑c进小孔,只一个呼吸,就听得‘轰隆’一声大响,眼前黑色墙壁一阵抖动,震落下不知藏于何处的千年尘埃,落了众人满头满脸。众人见此情形,哪里顾得了尘埃,异口同声的说:“成了。”我退开一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眼前那面墙。只见,随着墙体震动,一横两竖三道缝隙便出现在墙上,形成一个门框的模样。随后,伴随着‘隆隆’闷响,玉佩与小剑跌落出来,门框内的石墙缓缓朝地面沉去,数十息后,那面墙壁彻底沉入地面,露出一个高有丈许宽约五尺的门d来。浮屠之门,开了!没有人说话,只听得此起彼伏沉重的呼吸声。一眼瞧去,门内没有想象中的一片漆黑,反而一片光亮,一片橘黄的光。伴随着光亮而来的,还有一股暖意。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回过神来,看了看还在发愣的众人,弯腰去捡跌落于地的玉佩和小剑。然而,当我将将伸手碰到玉佩时,就听得一阵让人心碎的‘喀嚓’声。我一愣,仔细一瞧,只见那通体碧绿的玉佩早已没了光泽,此时更是碎作数十片,黯淡无光,就好似大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子。我一阵愕然,暗叹可惜。猛然间记起那柄小剑,心想该不会也碎掉吧。想到此处,赶紧看向那黑色小剑。一看之下,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还能留下一件。然而,当伸手抓住剑柄,缓缓将其拿起时,剑身却依旧安静的躺在地上。剑,断了,自柄而断,断得这般寂寞。我心头忽然一阵惘然,剑与佩的结局,在通天浮屠关闭又开启时,就已经注定。剑断玉碎,浮屠门开。看着同样失去光泽的剑身,没有再去碰它,只将剑柄收入怀中。玉佩的碎裂声,将望着塔内情形的众人惊醒,他们没有再看碎而成凡石的玉佩,也没有看孤寂躺在地上的断剑,他们看着塔内摇曳的无数火苗,急促的喘息。终于,易轻荷缓缓踏出一步,于是,离那门,离走进通天浮屠就更近了一步。她走了一步,谁又甘心落后,六名司空家的影鬼相视一眼,其中三人挤住刘二爷,另外三人挡住了小五。我站在断剑前,没有挪步。我不想有人踩碎它,或者跨过它。因为,它代表了白衣如雪的老者。父亲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从六影鬼之间穿了过去,紧随着易轻荷的脚步,第二个踏进通天浮屠。通天浮屠内外,是两个世界。看着父亲与易轻荷穿过浮屠正门,一步踏出,便淹没在无穷尽的光亮中,就仿佛穿破一层光膜,身形也便消失其中。我微微低头,看着越过浮屠之门而来的光,却只是止步于我的脚下,再照不出更远的地方。抬头间,看着与我父亲一般容貌的司空六影鬼,依次走进浮屠大门,随后就是愤愤不平的刘二爷和小五。我揉揉额头,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看了大海一眼,缓缓迈步,踩入光亮笼罩的范围。顿时,满眼都是光,看不到一丁点的黑。可是,也在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汪洋,无有边际,任凭如何努力,都似乎看不到岸。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充斥满心头,本来光明下该有的温暖,在刹那间失去,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寒冷。我站在门口,无尽的光晃花了眼,再也看不清浮屠内的情形。而此时,站在身侧的大海扯了扯我的衣袖,才将我从失神状态中拉了回来。“怎么回事?”大海不无关切的问我。我摇摇头,说:“没事,走吧。”说罢,我们两人并肩穿过浮屠之门,越过那层无尽光亮汇聚而成的膜,走进了通天浮屠。刚一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