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雾弥漫而来,在我的脚下翻涌不休,有些寒凉。
可当我看到大海与圆球二爷,以及他们拖着的狼尸,原本如死灰的心,在刹那间熊熊燃烧起来,一股热流以无可阻挡之势,驱散周身的寒意。
大海看着我疯癫的模样,面现一丝疑惑。圆球二爷举起宽大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留下一句‘白痴’,转身朝破屋走去。
大海沉吟半晌,说:“您,不冷吗?”
我说:“不冷。”
说完,我忘记胸口的疼痛,大踏步走到大海身边,扛起一头冻的发直,硬梆梆如冰棍的雪狼尸体,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破屋。
大海挠挠头,喃喃自语,“奇怪,真是奇怪。”
走进破屋,只见圆球二爷正席地坐在早已烧尽的篝火旁,一边撮着冻的通红的手,一边朝灰烬里丢着柴禾。
不多时,大海空着手走进破屋,揉了揉通红的鼻子,说:“真冷。”
我把狼尸丢下脚下,看了看两人,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圆球二爷停下手上的活计,微微抬头,想了片刻,就幸灾乐祸的说:“如果我们再回来的晚些,你是不是就从那崖上跳下去?”
我一听,咧咧嘴,作声不的。圆球二爷见状,却是看向大海,越发调笑的说:“看吧看吧,我就说不着急。这臭小子以为咱们把他扔了,既然他不信任咱们,就该叫他跳下去。”
大海脸色一正,说:“他救过我娘的命,除非我死了,他才能死。”
圆球二爷闻言一声哀叹,说:“无趣。”
随后,就低下头,继续去倒腾他的篝火。而我,一阵面红耳赤,羞的无地自容,低头不敢去瞧他们二人。
大海呵呵一笑,说:“我们是想着去把那堆死狼给拖回来,没想今天出了太阳,光线太强,就寻个地方躲了一天。”
其实无需他再解释,当瞧见他们拖着一堆狼尸,再联想到那条烤的金黄的狼腿,我就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
如此一来,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我却就越发羞愧难当。想当时自以为他们将我丢下时心头的悲苦,此刻尽化作愧意。
圆球二爷折腾片刻,将篝火重新引燃。见我半天不吱声,嘿嘿一笑,朝我摆摆手,说:“行了,你小子就别在那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们也没怪你胡思乱想,如果你觉得愧疚...”
说着,他指了指我脚下的狼尸,继续说:“你就去把它收拾干净,这一来一回,折腾大半天,我们可是水米未进,早就又累又饿。可不像你小子,坐在这里享福。”
我一听,赶紧应了一声,管大海要了军刀,拖着狼尸走出破屋,好一通倒腾,直累的气喘如牛,才把这硬的像块石头的死狼剥皮开膛,收拾妥当。
随后,又自告奋勇的揽过烤肉的大任。围着篝火一通忙活,弄了个汗出如浆,最终才在大海的指点下,勉强整出一头烤全狼。
烤完狼肉,又装了满满一铁盆积雪,架在篝火上烧开时。我们三人早都饿的狠了,一通胡吃海喝,直把一头狼吃的只剩一堆白骨。
当我吃完最后一口狼肉,打着饱嗝,抬头望向门外,却已天色早已是黑了。今夜无星月,破屋外黑沉沉的像锅底。远处的巍巍雪峰,在黑暗中龙盘虎踞,更显沉重压迫。
......
我和大海都有伤在身,圆球二爷耐着性子,陪着我们在破屋里修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狼肉管饱,我们两人的伤势渐渐有所好转。
在第三天无风无雪,星月高悬的夜里,我们收拾好一大堆烤熟的狼肉,踩着积雪,走出拆了大半横梁当作柴禾,眼见就要彻底塌了的破屋,踏上了走出雪域的征程。
在那三天里,我和大海两人说起守墓人,终于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没有我想象中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大战。
当时圆球二爷似是无所谓,轻飘飘的说:“当时看你受了伤,大海那家伙一刀就斩断了守墓人握剑的手。”
大海说:“当时就该斩他的头。”
我当时听的一愣,出神的问:“那守墓人死了吗?”
圆球二爷啃了一口狼肉,接着说:“没死,断了一只手,守墓人可能自觉不敌,转身就走了。”
我说:“你没去追?”
圆球二爷呸的吐了一块碎骨,说:“追个屁,真要拼命,咱们的与守墓人同归于尽。”
我一听,就不再说话。圆球二爷见状,摸出那柄曾经插进我胸口的碧绿小剑,就当着我的面,细细把玩。
我瞥了一眼,剑身通体碧绿,自剑尖至剑柄,长不过七八寸。剑身之上,刻满古朴繁杂的线条,仔细一瞧,竟与当初在藏尸洞中刺伤大海屁股的奇怪枪头,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问圆球二爷,“这剑,可有说法?”
圆球二爷晃了晃脑袋,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感觉这剑有古怪。”
我说:“不就是一柄玉剑嘛,有什么古怪的?”
圆球二爷朝我扬了扬小剑,不无戏谑的说:“你看这像是玉吗?”
我一愣,说:“难道不是?”
圆球二爷摇摇头,说:“不是,这剑非金非铁,非石非玉,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说罢,圆球二爷想了片刻,把那小剑朝我递来,说:“你被它捅了一次,也算与你有缘,拿去吧。”
我呐呐的接过,摊在手心仔细打量,碧绿却不似美玉莹润光泽,通透深邃。而是一种单纯妖异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