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的持续轰炸,让整个地面的温度仿佛都已经上升到了极限。持续的爆炸声几乎可以让人的耳膜严重穿孔。
隐蔽在弹坑里的黑曼巴小组,此时每个人的耳朵都已经处于短暂的失聪状态。凡是有战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战场上的炮击百分八十并不是直接命中造成死亡的。
在这种大口径火炮的持续轰炸下,隐蔽时必须让自己的腹部离开地面一段距离,嘴巴要处于张开呐喊的状态,否则很容易被炮弹的冲击波造成内伤甚至死亡。
在这种黄沙漫天的状态,即便是带着防尘盔张开嘴巴也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黄沙总是无孔不入的,这种坚硬的颗粒物被直接吸入肺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痛苦总比死亡来的划算。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却没有平白无故就不想活的人。
黑曼巴小组此时,意识因为炮火冲击波冲击的原因已经有些模糊。他们已经分不清地面和天空的位置,黄沙漫天、天旋地转加上巨大的爆炸声已经将他们的抵抗能力提升到了极限。
他们只能祈祷,祈祷麦黑的炮兵感觉把炮弹打完,赶紧结束这种炼狱似的煎熬。
一切的一切,时间过的太慢。一切的一切,再慢也已经结束!
炮火、爆炸声渐渐平息,沙尘也终于慢慢的尘埃落地。烈狼从黄沙中伸出了头。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还顺带着给了自己太阳穴两拳。可是,这并不能让他眼前的天和地停止旋转。
他的眼前不远处,有人!那是m军的士兵!
烈狼尽可能的想呼叫自己的战友,但是他怎么努力好像就是开不了口。他还想找自己的枪。可是,他根本不能确定枪在哪里。
好在,烈狼眼前的那几个m军士兵并不比烈狼的情况好到哪里。丢盔弃甲不说,他们站立的身躯东倒西歪的比烈狼更严重。
烈狼的手摸到了他的右腿,摸到了他的军用匕首,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拔出匕首,一步三晃的朝着眼前的m军走去。
他不能给自己和他的兄弟们留一点点隐患,只要他还能动,他就得挺下去。
烈狼还没有走到军士兵倒了下去,烈狼知道他们死了。他们是被炮火活活震死的。这种情况下,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倒下,可能就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爬起来。
烈狼手里的刀,像是电影里的慢放镜头一样,缓缓的架在了m军士兵的脖子上,这不是艺术,这是他此刻真实的速度。他的速度真的很慢、很累。可是,就是这样的速度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可以杀人。
血,从美军的喉管里pēn_shè而出。不知道是不是烈狼的直觉,在这一刻对手的血比往常更加充满活力,他的刀锋过处,每一次血液从伤口里pēn_shè出的距离都是很远很远。
一个………………….两个……………………….三个!
烈狼身上的沙漠色迷彩服已经被血液浸透,他握着军刀的手在发抖。而且,他能感觉到他的手此刻很黏、很黏!血液流出人体后,确实可以给人这种触感。只是烈狼第一次感觉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和自己居然如此接近。
他想睡,他太累了!但是他不能,至少他在没把他的兄弟和雇主带出险境的时候,他不能睡,更没有资格睡。
烈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摘掉了头上的防尘盔,他大声喊着,自己战友的名字,他知道他喊出来了,声带的震动提示着他自己,他还能说话。但是,他慢慢注意到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如果,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喊什么。那么其他人能比他自己好到哪里去呢?
烈狼开始疯狂,他疯狂的巴拉着自己身边每一片沙土,不可否认这一刻他是绝望的,这么猛烈的炮击,不是靠着单纯的作战经验就能够安然无恙的。
如果是因为他本身的冒险,让他这帮生生死死的兄弟血染疆场,那他就是罪人。他犯的罪太大,大到他来生可能都没有办法去弥补。
“出来啊,都他妈出来啊。一帮偷懒的狗崽子。都他妈别吓我”。烈狼一边扒拉着黄沙,一边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
泪连着血,从烈狼脸颊划过。他腾不出手来擦!
也许是多年的情分真的有感应,也许是被埋在沙土里的这些勇士慢慢反应了过来。烈狼身边的沙土开始有了反应。
一个、两个……………..几个熟悉的声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烈狼坐在地上,挥着双拳狠狠地抬起,又狠狠的锤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眼泪、鲜血、狂笑,在这片从疯狂到死寂又到生机重现的土地上勾勒出了一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画面。
六个铁打的汉子,紧紧的搂在了一起。他们哭,他们笑,他们互相搀扶着。这一刻太伤感,这一刻又太激动人心。这一刻太粗狂,这一刻又太温馨。
‘麦黑和人质呢?’烈狼第一个从团聚中的画面中跳了出来,他大声的向身边的兄弟问起,但是得不到回复。其他几个和他一样,耳朵都已经听不到了。他只能像打哑语一样比划着。
雷公第一个明白了烈狼的意思,拽着山魁和大头连爬带滚的朝着自己刚刚爬出来的地方,爬去。三个人向刨土豆一样,从沙堆里把麦黑和凯特连拉带拽的拎了出来。
雷公摸摸了两个人心脏,又量了量两个人的鼻息。确认了两个人还活着后,对着烈狼示意。
得从这离开!这是烈狼完全反应过来后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