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黎明,不过野外行走的第七军一个班,却都在骂骂咧咧。半夜就被军官赶出来巡哨,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巡的,江边不是有人看着,难不成乱匪还能长翅膀飞不成?
“江边好像有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小声地说道。
“咯咯咯。”
似乎在回应他的疑惑,一只水鸟鸣叫了起来。这是江畔常见的一种野鸭,不会飞但是肉质粗糙腥臭,没人喜欢吃的货色。
“我呸,就你那只狗耳朵,听得见个屁。”
旁边的人立刻嘲笑道。
寒冬的清晨,少有晴朗的时候。今天依然是雾气缭绕,尤其江面上更是模糊不清,得太阳出来才会好转。
“我吸足了一口白……。”
小调还没有唱完,面前的一堆堆雪忽然晃动起来。很快一股子硝烟味就冲进鼻子里,熏得脑仁都疼。
“嗒嗒嗒。”
枪还没来及摘下来,一切就结束了。只有一个小兵还在挣扎,胸膛上已经中了三枪,救是救不下来,但是一时也死不了。整个人就在那儿无助的抽搐,眼睛里还表露出祈求的表情。
“啪!”
一声轻响后,那名士兵常常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是在感谢痛苦的结束。
“咯咯咯。”
随着几声水鸟的鸣叫,江里又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
“哗啦。”
只见一队队士兵拉着绳索,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江岸,然后用手捂着自己的某方面,然后疯狂的瞎蹦着。
“赶紧穿裤子,暖和了就好。放心吧,掉不下来,过江前叫你们憋着,还一个个不听,过了江再放水就不会疼了。”
几个老兵嬉皮笑脸的说道。
战士们穿上裤子也就停止了哆嗦,不过还是不放心,悄悄的伸手进去摸了摸,发现一切如常时,才露出惭愧的表情。
“把枪拉动拉动,别被冻住枪栓,一会儿开战会要命的,最好把枪栓夹在胳肢窝下。”
班长们小声地说道。
小兵们赶紧照着办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腋下就露出一片水痕。
太阳出来之前,红二师已经到了进攻阵地。老兵们再次检查起新兵的装备,尤其撞针是否还完好。兵工厂的钢材质量比原来好多了,但是打一百多发后,依旧会出现问题。只能多配发一根撞针备用,可在战场上更换几乎不可能。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直到江的另一边,乳白色的浓雾被黑色的烟尘驱赶干净。
“预备。”
战士们一瞬间把左手放在地上,另外两只脚蜷曲着,还有人蹬出两个浅坑来。
“轰轰轰。”
巨响虽然在远处炸响,但所有的人还是感受到炙热。不过这一切消失得很快,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红二师先头营发动了冲击。
没有喊叫声,所有的人都是沉闷的奔跑着,很快他们逼近了桂军的阵地。
“乱匪进攻了!”
桂军的人也从混乱中醒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惊慌。看着正前方江边上的木船,他们从容的组织着反击。
被爆炸震歪的机枪才架好,一把刺刀就从左肋穿了进去。
“嗯!”
一声闷哼后,刺刀又退了出去。只是身体里的力量,也随着血液喷洒掉了。
那名桂军倒地时,却一把扯开了身上的手榴弹。
“轰轰。”
的两声巨响,身边的躲闪不及的红军战士也被波及到,纷纷在爆炸中倒下。
“乱匪上阵地了。”
桂军的士兵大声喊道。
他们纷纷抽出背上的大砍刀,吼叫着就扑了过来。
“砰砰砰。”
一阵连续不断的枪声过后,跑在前面的桂军瞬间就停止了动作,然后直挺挺倒下。但是后面的依旧冲上来,两只部队立即碰撞在一起。
“啪啪啪。”
军官们用十响毛瑟、花口撸子这样的短枪射击。士兵们则依靠刺刀、大刀、拳头、牙齿相互搏杀着。
钟晓东就在人群里,他的刺刀刚刚扑了个空。对面的应该是个老手,不然没理由躲过自己的突刺。往后退了一步后,他又一次进行突刺,不过那个桂军却继续的往后躲开。
“砰!”
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打中了那人的胸膛。这个角度还能被打中,那人难以置信的看了伤口一眼,就直直的往后倒去。
“哗啦。”
钟晓东再次上好子弹,不过这个过程他也没停,刺刀以刁钻的角度,扎进身侧一个敌人的后腰。那人疼的惨叫一声,还想抽刀挥砍时,两柄刺刀已经从别的方向扎进他的身体。
作为战斗组长,钟晓东身侧还有两名战士。不过桂军太多了,开始他们还能三人配合,渐渐地就变成各自为战,要不是桂军的军服偏蓝,恐怕都要敌我不分了。
“轰轰。”
手榴弹的爆炸,更加剧了这种混乱。后续部队已经挤不上来,只能投掷各种爆炸物,一时间弹片横飞,更多的人倒在地上。
“咔!”
格挡开一把刺刀后,钟晓东的手猛地往下一拉。不过面前的敌人也十分敏捷,一闪就退到刺刀范围之外。此时双方的人员已经重贴,不能再用步枪去打。他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对方,晃动几下刺刀后,右脚猛地向前一跨,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猛刺。
“嚓!”
刺刀一下捅穿了胸膛,那个人的头立即垂下去。
刚拔出刺刀,身边又窜出一个人来。钟晓东往后跳了一步,才堪堪让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