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瘸子悄声的咒骂着。
挨打的伤还没痊愈,惹毛了小牛鼻子,恐怕旧伤未去,新伤又来啊!三猴那个马屁精,铁定要玩杀一儆百的把戏,到时候剩下的好腿,恐怕也得被打折。
“砍柴就是砍柴,拿这么多枪做什么?”
短短的两天,三猴这个缺心眼的,不知道喝了几锅mí_hún汤,现在对小牛鼻子是言听计从!今天一早上山,就是小牛鼻子的主意,还特娘的要演练弟兄们的战斗意识,战术动作。都滚到炊事班烧火了,还练个逑啊!
才吃了几天的军粮,这小牛鼻子就开始指手画脚,这完全是对老兵的践踏、侮辱。偏偏炊事班的滚刀肉都焉巴了,任凭自己鼓动唇舌,他们都无动于衷。尤其一只耳最没出息,指着一双乌青的眼睛,连屁都不敢放。
孙瘸子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
“这世道……,这世道真特娘的拳头大的说了算!”
“哗啦!”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脆响,孙瘸子猛地停住了脚。
“怎么了?”
三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要不是秦朗再三叮嘱不准高声喧哗,恐怕一耳光已经抽过去了。
“班长有动静。”
孙瘸子压低嗓门说道。
班里的都是仗打老了的人,虽然脸上都挂着不以为然的表情。身体却已经躲在各种隐蔽物后面,只露出眼睛小心的张望。
“都别说话,听命行事。”
秦朗紧走几步来到三猴身边。
虽然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但是这个时候却万万不能怂。否则什么人生巅峰就不用想了,顶多拍纪录片让说两句,或者过节的时候拿桶油。甚至这些都有个前提,要活得够久。
“是死是活就看今天,挂了就当老子没来过!”
秦朗把心一横,再不管其他的乱七八糟。
“小秦,前面有人。”
三猴虽然看不上孙瘸子,但这厮猴精猴精的。几次以为他找阎罗王报道了,却偏偏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上战场就得信命,有些人福分大,听他的不吃亏。
“班长,来的人不少,咱们赶紧撤吧。真要被堵了退路,大伙儿的命都保不住啊!”
孙瘸子聆听了片刻,面色刷的变成苍白,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个时候还撤个屁,就是你小子乌鸦嘴,整天嚷嚷着遇到敌人怎么办,现在真遇到了吧!”
三猴反手一耳光就要抽出去,但是被秦朗拦住。
“班长,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听这动静最少也有一个连,好像还带着重武器。咱们往下跑,还不成活靶子了。”
“要不咱们投降吧!”
孙瘸子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傻啊!对面的人连伤兵都不放过,你全须全尾的去,等着下地府做无头鬼吧!”
三猴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扭头望着秦朗,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知道你能掐会算。说吧,想让弟兄们怎么着。”
秦朗不置可否的笑笑。
“这里山势陡峭、灌木茂密,适合咱们悄悄过去。对面的应该急着到山顶修筑阵地,咱们冷不丁的给他们一下子,最好是夺他一挺机枪。”
“机枪?”
三猴疑惑的望着秦朗。
机枪在队伍里可是稀罕玩意,整个三团也就两挺“马克沁”,都不知道用多少年了。战场上缴获一挺机枪,那是要立功受奖的,当场官升一级都不在话下。想到这些,他身上就一阵燥热,抬手用“汉阳造”捅了捅孙瘸子。
“前头带路,岔了老子敲烂你沙罐。其余的人都跟上,掉队的不准嚷嚷。开打的时候全部靠过来,谁要是敢跑反,别怪老子不客气。”
孙瘸子瘪了瘪嘴,最终也没敢说个“不”字。猫腰钻进了身侧灌木里,快速的往前爬行。
秦朗一阵惊讶,平常看这家伙走路一摇三晃的。没想到爬的速度还挺快,也不知道怎么练的,难道本命属狗?
兴许是看出些什么,三猴小声的对着秦朗说道:
“孙瘸子是猎户出生,枪法不错,以前一个人敢去悬崖掏燕窝呢!放心,这王八蛋精着呢!”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正是麻雀那种“吱吱喳喳”的叫声。
“孙瘸子到地方了,一个个的上,都慢一点。”
三猴聆听片刻过后,小声的叮嘱道。
秦朗就跟在一只耳后面,顺着地上一道痕迹,缓慢的向前移动。别看孙瘸子爬的麻溜,轮到自己就知道有多困难,石头、树枝插在身上,立刻传来钻心的刺痛,还得注意头上的树枝不要伤到眼睛。
很快他看到了孙瘸子,只是那厮吓得鹌鹑似的,正匍匐在一颗矮树桩后瑟瑟发抖。
“秦爷,人太多了,咱们跑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朗看到了同样身穿灰色军装的“民军”。此时他们正在休息,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朝着山顶指指点点。
“连个放哨的都没有,这票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朗想到这儿,自我解嘲的笑起来。三团也没有哨戒的习惯,否则南门城外的两个制高点,都应该布置队伍。
“小秦,咋这么多人?”
三猴的声音也打着颤,地下的可是一个加强连。两挺“马克沁”,四挺“刘易斯”,外带百多个扛“汉阳造”的兵,这仗没法打了。
“枪法好的先把那些官干掉,然后打想拿机枪的人。手榴弹都解下来,一股脑的扔进人堆里。然后咱们全冲下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