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卫营已经进入万桉两天,但是离着县城居然还有几十里,不出意外明天中午才能赶到。
这并不是战士们懈怠,两天的太阳融化了冰雪,瓷实的道路立刻化成了稀粥。走不出多远,挂满泥巴的鞋子,让人抬不起脚来。
不过更让秦朗郁闷的是情报,万桉不归湘赣边区政府领导,目前除了收集到的一点大致简介外,可以利用的资料几乎为零。
“一团侦察连就收集到这些?”
侦察连也下了死力,但情况依然不乐观,今天送来的通报,更只有寥寥的几行字。还没有太祖收到的信写得详细。秦朗扫了一眼,就把它放在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愁眉苦脸的薛大勇走到身边,用怪异的嗓门问道:
“师长,我们现在怎么打?”
“怎么,吃了个亏,拍胸脯的本事忘了?”
大窑事件绝对是薛大勇心里的魔怔,现在的他已经变得阴郁多了。
“师长,蛮干是不行的,有时候……。”
薛大勇嚅嗫道。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开战之前要慢,为什么要慢,主席讲过,我讲过,那个时候你该干什么?”
秦朗的声音大了几分。
薛大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开战的时候就要快、要猛,不能有半点犹豫,否则你就是牺牲无数红军战士罪人。把脑子里不该留的全部扔掉,你只要记住,砸开战前确定的突破点,消灭敌人。”
薛大勇思索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嗓门声回答道:
“是!”
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勇,比鲁莽更致命的是犹豫。鲁莽你还能争个鱼死网破,犹豫就什么都没有了。”
薛大勇咬了咬嘴唇,才朗声回答道:
“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道:
“报告!”
“讲!”
“报告师长,我军已经和万桉工农革命军的同志接上头,他们的领导就在前面等您。”
秦朗算是松了口气,从茶林赶到这里已经用了四天的时间,好在民党的军队行动更加缓慢,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
“部队原地待命,马上带万桉县的同志来见我。”
万桉县派来的是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看上去文弱些,应该就是他们的书记曾天光,另一个看上去颇为粗犷的,而且身上还背着一支十响毛瑟,可能就是信里提到的,工农革命军总指挥刘必安。
只是他们的目光却躲躲闪闪的,甚至还让人感觉到一丝戒备。不过看到红一团的武器,他们目光就变得炙热了。
“我是红一师师长秦朗,你们是万桉县的同志么?”
两个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不过看到秦朗的模样时,他们不禁有些错愕,但还是赶紧伸出手。
“您是秦师长?哦……,我是万桉书记曾天光,这位是咱们工农革命军总指挥刘必安同志。”
秦朗和他们的手碰了一下,开口就问道:
“现在你们要四打万,具体做了什么部署?怎么打破城墙?那个位置是主攻方向?”
曾天光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少年居然如此雷厉风行,一点客套都没有就直奔主题。
见他还没有说话,刘必安赶紧回答道:
“我们动员了四万群众,现在把万桉城围得是水泄不通。可是守军手里有机枪,我们根本就打不下来,昨天组织了一次进攻,还损失了不少同志。”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四万人,不是说只有一万多么?”
秦朗有些惊诧的说道。
“万桉的群众基础好,这一次我们攻打县城,四乡八里的人全来了。”
曾天光笑着说道。不过他的笑容很是勉强,似乎在掩盖什么。
秦朗见了,敛容说道:
“说实话!”
曾天光尴尬的笑了几声,采用凄楚的声音说道:
“秦师长,赣西的百姓负担越来越重,年前才增加爱国捐,现在又搞了个剿匪捐,每户再摊派两个大洋,不交就按照通匪论处。乡亲们雪上加霜,十有八九都断顿了。现在又是冰天雪地的时节,到草木发芽还有几个月,想找野菜都找不到。都快没有活路了,不起事又能怎么办,只能跟着我们来了。”
秦朗听到这儿,沉思了片刻。
“你们粮食还多不多?”
曾天光拿出本小册子看了一下。
“秦师长,现在还有十万多斤粮食,都是前段时间打土豪得来的。”
秦朗听了不由皱眉说道:
“这么点粮食怎么够吃?你现在就去做工作,除了青壮年之外,老弱妇孺先回家等候消息,粮食先给他们一些,打下万桉立刻赈济。”
可是曾天光却有些为难地说道:
“秦师长,这些百姓就想着抓住城里的王大斗兄弟……。”
看秦朗疑惑的神情,他又接着说道:
“王大斗是本地豪强王庭普的外号,总共有兄弟四人,在乡下是无恶不作,血债累累,这一次因为剿匪捐的事,更是打伤打死不少群众。如果让大家回去,以后的工作可怎么开展。”
秦朗想了想说道:
“你跟群众说华夏工农红军第一师一定抓住王大斗,只要他们有血债的,我们就要彻底的清算。现在群众住得怎么样?”
刘必安这次抢先回答道:
“住的很糟糕,很多人就是挤在一起,已经冻死……。”
曾天光却厉声喝道:
“刘必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