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安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忐忑过,如果腿脚方便的话,恐怕已经在屋子?6??焦躁的走动了。此刻他心乱如麻,却只能枯坐在那儿长叹短嘘。
看着丈夫阴晴不定的表情,馨竹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但是她不能晕倒,因为一个大人物很快就要到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
“新安,我害怕,我害怕!”
顾新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他握住妻子的手,温声安慰道:
“馨竹,没事的。”
那天被救之后,他觉得身上的枷锁,瞬间被粉碎了。没想到,小说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相助好汉,还真让自己遇上。就在他准备抛家舍业逃跑时,却得到了惊天霹雳般的消息。
“营救你的华夏工农红军!”
“清党”的时候顾新安就在长沙,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惨烈,他是亲眼所见的。只要和工农党有一点点上关系,项上人头就要搬家。
“你还有地方可以去么?”
是啊,天下之大还有哪里可以去,杨锦科的父亲可是外号“无常”。他家的独苗死在自己家里,哪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只要被杨显堂那个屠夫抓到,恐怕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我请求加入红军!”
顾新安的请求,只得到满是嘲讽的表情,于是他再也不敢说话了。
日夜兼程的赶回茶林后,顾新安被送到医院检查。得知自己下半辈子,还能依靠拐杖行动时,他高兴得眼泪都来了。但是红军领导要来会面的消息,却又让他的心冰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自己的那点价值别人能看上么?
“新安,我们怎么办?”
馨竹又可怜巴巴的问道。
一双儿女也被同时带来,在外面玩累了,刚刚才在外屋睡下。现在一家子手里身无分文,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怕,一切有我呢!”
顾新安强颜欢笑道。
话虽如此,但是他的身体却在瑟瑟发抖。那位领导,就是大名鼎鼎“青狼”。这在湘南可是被传得极为可怕,如果不小心惹恼了他,那可怎么办。
就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一个少年走进了屋子。只见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军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整个人十分干练。脸上也没有半分煞气,看上去就像个学生,只是他的眼睛,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神采。
“顾先生住得还习惯么?”
这应该是“青狼”的副官之流,久经欢场的顾新安,当然知道这种人的难缠。要是往日,恐怕已经掏出礼物贿赂了。不过现在身无长物,只能陪着笑脸说道:
“习惯、习惯,不知道长官怎么称呼?”
可是话音未落,馨竹却冲到那个红军面前跪下了。
“长官,您就放过我们家新安吧。如果不嫌弃我长得丑,铺床叠被都行!”
顾新安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可是偏偏又不能起身拦住,只能干坐在哪儿惶恐地喊道:
“馨竹,你太放肆了,我要休妻,我要休妻。”
只是看妻子不为所动,他有强颜欢笑道:
“长官,内人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大世面,您千万赎罪,不要跟妇人一般见识。”
赔了罪之后,看馨竹还在地上哭泣,他又厉声喝道:
“贱人,还不赶紧滚出去照顾孩子。”
馨竹这才哭哭啼啼的站起来,走到外屋去了。
“长官,您消消气,内人实在不懂礼数,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着顾新安的焦急万分地样子,那个青年军官只是笑着说道:
“有点样子了,如果还是玩世不恭,今天只有交易。现在么,倒是可以谈一谈合作。我就是秦朗,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师长。”
听到这句话,顾新安差点跳起来,只是拉动腿部的伤处,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长……,师……,师长。小的就是顾新安。”
看着他仓惶的模样,秦朗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多礼。顾先生,这一次请你来,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吧!”
“知道。”
顾新安长叹一声道。
无非是黄爆药、火帽药,这些东西在外人眼里神秘,但是在他们手上,只是几种原料的聚合而已。
“我不喜欢说话绕圈子,你去克虏伯实习,就学了这点东西?”
看着自己的“克莱登校友”,秦朗用揶揄的语气问道。
“别的也略懂一二,不知道秦师长还需要什么?”
顾新安有些狼狈,但是他心里依旧带着一股子傲慢,克虏伯那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工厂,虽然上次大战遭到严重打击。但是依然不可小觑。
看着秦师长年级不大,又是乡下人,他知道地球是圆的么?
“钢铁生产、金属加工、内燃机制造……。”
听着源源不断名词,顾新安的冷汗都下来了,很多东西他真的没有学过,甚至都没听说过。
学习制造炸药这些,无非是为了回国捞钱,违禁品销量大,见效快。
“秦师长,我去德国就是混日子,那个文凭也是找人做的。除了会制造这两样之外,就只剩下无烟祸药了。”
要是能动他早就跪在地上,今天是没看黄历,糊弄鬼居然遇到大神,现在撞在铁板上,这脑袋都是晕了。
“都到了这份上,你也无路可走,到我的兵工厂上班吧!工资没有,吃住没问题。”
听到这句话,顾新安赶紧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