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混战,客栈内外一片狼藉。
店家、入驻的客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确认坏人已经远去,大伙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贺兰大人,你没事吧?”这家客栈位于驿道旁,南来北往的行人、过客如云,店家却一眼就认出了贺兰珺。他犹记得,贺兰大人赴任时,途径此处,特地下马讨了一碗茶喝。
其他府尹赴任,排场震天,八抬大轿不说,前前后后的随从少说也有三五十人,独独贺兰大人只身赴任,凭此一点,他便断定贺兰大人会是一位难得的好官。不出所料,贺兰大人到离月城后恪尽职守,铁面无私,大伙都称他为“青天大老爷”。
贺兰珺浑身骨架犹如散掉一般,酸软无力,但之前那种入骨噬心的疼痛消失殆尽,这也意味着他的毒解了。
刚刚过去的半个时辰,于他而言,犹如置身火上炙烤,撕心裂肺地疼痛让他几乎死掉。好在,有她在!他记得,那道柔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安抚着他,能够再次听到她的柔声细语,死而无憾。
店家慌忙寻来一碗清水,送到贺兰珺面前,“大人,先喝口水吧。”贺兰珺的嘴唇,因为解毒大量排汗,此刻,已经干裂开来,浸出点点鲜血。
“多谢。”贺兰珺伸过手去,想要接过灰色瓷碗,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出劲,差点把瓷碗打翻在地。
“贺兰大人,你别动,让我来。”店家将瓷碗送到贺兰珺嘴边,慢慢倾斜,把水喂下去,“贺兰大人,请恕小人直言,这些日子,咱们离月城实在是不太平。你看看我们店里的客人,稀稀拉拉的不过十多位,平时可不止这么点。”
“可曾发现异常?”贺兰珺问道。
店家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最近隔三差五就有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士出现在驿道,他们操着外地口音,入店后便赶走其他客人,稍有不从就大打出手,甚至杀人。”
“就连我和店里的伙计,把饭菜送上桌后,都会被赶出来。”
“他们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有一次,我进去添酒,听见一位大汉说什么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
……
收拾完龙霸,几人回到客栈时,贺兰珺已恢复了五成力气,靠坐在木椅上休息。见白浅浅进来,迅速起身,迎上前来,“浅浅,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他围着白浅浅绕了一圈,细细打量,看到她全身没有沾染一点血迹,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的毒解了?”白浅浅一阵欣喜,宫奇的药还挺奏效。
贺兰珺嘴角微翘,露出温润的笑,“嗯。”
白浅浅转过身去,对身后满脸黑沉的宫奇道谢,“宫奇,谢谢你的解药。”
宫奇并未看白浅浅,只盯着贺兰珺,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但嘴里却是在回答白浅浅,“谢什么谢,要谢,也不是你谢,我救的是贺兰大人。”你个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伙的,居然代贺兰珺道谢。
白浅浅一愣,宫奇吃什么火药了,贺兰珺是为了救她中的毒,自然应该由她代为道谢。
上官菡瞧出了其中门道,却并不打算劝说,只挪到一边,看着暗暗较劲的三人。他这位丑陋无敌的表妹,市场还不错,至少有这么两个极品男人为她争风吃醋。
他上官家的外孙女自然有资格得到万千宠爱!
贺兰珺微微眯眼,面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和之前相比,这笑容明显淡了不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宫公子若有差遣,贺兰定当全力以赴,毫无怨言。”
“哦——”宫奇拉长了声调,往前一步,和白浅浅并肩而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眼下,宫某倒是有一事拜托。”
贺兰珺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但说无妨。”
宫奇一把握住白浅浅的小手,白浅浅想要挣脱,被他用力握住,无法动弹,“今日贺兰大人舍命救浅浅,可见大人心胸宽广,爱民如子,宫某深感佩服。不过,也请贺兰大人记住,浅浅是我宫家的未婚妻,将来是要入我宫家大门的,贺兰大人以后切莫打扰我们。”
贺兰珺料到,宫奇会提出这等无理请求,“这个请求,贺兰无法答应。”
“你——”沐白气急,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宝剑出鞘,架在贺兰珺脖子上,“我们公子的请求,你必须应。”早知道你如此不知好歹,就不该把药丸给你!
宫奇喝住沐白,“收起来。”
沐白只得收起宝剑。
“终究有一天,贺兰大人会知难而退。你说对不对,夜叉大人?”宫奇的脸,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说着说着,画风就变了。白浅浅也跟着警惕起来,宫奇突然变脸,必定是发现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贺兰珺一直呆在客栈,是以,他并不清楚客栈外的战况,当然更不知道宫奇真实的一面,只当他是时而正常,时而痴傻,“不管怎么说,宫公子都是贺兰的救命恩人,贺兰在此,深表感谢。刚才的承诺不变,只要不涉及到浅浅,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白浅浅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宫奇放开她的手,再这么握下去,手心都快出汗了。
“夜叉大人,咱们别只顾着说话,先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店家,赶紧弄些熟食来。”宫奇拉过白浅浅,坐到了上官菡对面。
上官菡冲他露出一道心领神会的笑意,“宫公子,我家小表妹就交给你了,你可得保护。”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