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心想这伤口之前应该是被处理过的,她身上应该有治伤的药。轻轻伸手到她怀中,将触手可及的事物一一掏了出来,见是一支檀木小梳,一面小铜镜,两块青色手帕,另外还有四个小木盒,一个绣花瓷瓶。他见到这些闺阁之物,想到刚才伸手到她怀里,心中默念了几声罪过。打开瓷瓶,闻了闻里面的白色粉末并无气味,不知是何物,只得放下再打开木盒,一个木盒中装有黄色粉末,闻起来有股药香,第二个盒子装着几粒药丸,闻起来也有股香味,第三个木盒里装着一种黏黏的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最后一个木盒是空地,应该是被她用掉了。
时间很急,陆悠只好凭自己的判断用药了,将第二个木盒中的黄色粉末倒在手指上,轻轻的敷在伤口,这黄色粉末灵效无比,流血马上就止住了,过了一会儿,陆悠见伤口有愈合的趋势了,便用她的手帕简单的给她包扎了一下。
一切弄完之后,再把了一下脉,心中还是不安,将手背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只觉手背发烫。武功高强之人本不会染上风寒,可是她先前重伤未愈又和人动手身体虚弱到极致,加上又淋了些雨,这才得了风寒,现在高烧不退,陆悠也是束手无策,就算给她输送内力也无济于事,一切都只能看她能不能挺过去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好在庙虽破可还能挡避风雨。
将她放舒适之后,陆悠才有空注意到她年上的面幕,怕这面幕影响她的呼吸,陆悠将她的面幕摘了下来,一看果然是个中年妇人,还是那种最普通的妇人,发黄干燥的皮肤,脸上起了许多皱纹,普通至极的脸,在大街上十个有八个差不多都是这个模样,可是陆悠还是记得先前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猜想这个人应该不普通。
见她发烧的厉害,陆悠撕掉自己身上的一截衣物用雨水弄湿之后放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帮她降温,就这样热了换一次,热了换一次,持续了大半夜,终于不再发高烧,脉象平和,知道她从鬼门关刚走了一圈回来了。
忙了这么久,陆悠也累了,便躺在旁边的一堆枯草上面呼呼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雨声渐稀,陆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靠在那妇人身边,赶忙起身,还好那妇人伤重,仍在睡梦之中,不然两人定会尴尬。
陆悠再把一次脉,她脉象平稳,只是昨天失了不少血,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检查了昨日夜里妇人肩头的伤口,好转了不少,又给她换了一道药。
陆悠的肚子叫了起来,毕竟昨日下午到今早什么都没吃,难免饥饿,马匹已失,没了干粮,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还好这山林中有不少野物,陆悠便出门捉了三只野鸡,回到破庙里燃起一堆柴火,将野鸡处理了一下就架在火上烤,不多时,油往外冒,野鸡被烤的金黄诱人,香气四溢,虽没有香料,但这原汁野物也是非常鲜香。
不知是被烤鸡的香味刺激到了,还是自己主动醒了,妇人睁开双眼,见不远处坐着一人,下意识的就要拔剑,可是重伤之身,哪里动的了,一用力反而伤口一阵刺痛,轻哼了一声。
陆悠见她醒来,说道:“阿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却怒道:“要杀就杀,哪那么多事,你以为姑奶奶我会屈服吗?”
听声音和昨夜完全不同,昨日还是妇人,今天好像是一个姑娘的声音,想了一下,陆悠就明白了,罗叔叔说江湖中有人能够易容换面,还能变音改调,想必这妇人就是易过容了,而在假面之下应该是一个姑娘。心想:“为什么一个姑娘易容之后还会戴着面幕,生怕别人认出自己?”
陆悠站起身来,说道:“我昨日只是想找个借宿的地方,不小心叨扰到姑娘,哪里想到姑娘出手伤人,要害我性命,我只好退避,最后姑娘昏倒在地,好在我会一些医术,替姑娘你救治了一番,不然姑娘你哪里还能躺在这里说话。”
那人扭扎的伤口,又见到自己怀中的事物和贴身佩剑都放在庙里的供桌之上,问道:“我怀里的东西都是你拿出来,伤口也是你包扎,脸上的面幕也是你摘下的?”
陆悠说道:“是的,当时情况紧急,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那姑娘说道:“我不介意,你过来扶我一下。”
陆悠道:“好,姑娘你还是少说些话,等下吃点东西,多休息一会儿。”说着走过去扶他,手掌尚未碰到她手臂,突然间啪的一声,左颊上吃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她在重伤之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出了这一巴掌。
陆悠哪里想到这般,毫无防备,只觉得头晕眼花,左手捧住脸颊,看着她怒道:“你干什么打我?”
那易容的姑娘也与他对视,同样怒道:“无耻小贼,登徒浪子,你竟敢轻辱与我,我…我定要……”急怒之下,又晕了过去。
陆悠俯下身来发现伤口又有血水渗出,刚才这一巴掌用力太狠,伤口又裂开了,顾不得她醒来生气,又扯开衣襟,擦去血水,重新上了药粉。心想:“没想到是如此烈的女子,不知真容如何。”
这样想,却不会去撕她脸上的假面皮,先前摘下面幕是为了她呼吸通畅,可要撕别人的假面皮,怎么也是做不得。见她肩膀上肤如凝脂,手指纤纤有型,身姿温瘦,猜她必定是个大美女。
陆悠饿的紧了,便吃了那只烤野鸡,觉得不够就又再烤了一只。
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