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突如其来的阵风,卷起一阵树叶的哗啦声。这个燥热的午后,平时喧闹无比地篮球场上,此时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发生的一幕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这样画面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们都不会相信是真的。那个身高近一米九的赵易源,竟然被楚亦像死狗一样的按在了地上,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啊?难道这个家伙是怪物吗?
孤独而立的楚亦没有去看脚底下的赵易源,眼神有些飘忽地盯着悬空的烈日,竟然丝毫不畏惧刺眼的阳光。
他没有再理会周遭那些对他施以冷眼的家伙,眼神深处似乎有莫名的情绪涌动,然后在所有人敬畏的眼神下,拉着同样呆滞的青浅朝着球场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正好和从看台上走过来的秋言迎面而遇。
看着那个依旧‘平凡’,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般恐怖气场的楚亦,秋言抬了抬手想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却是直接拉着青浅从她身边差身而过,顿时她的手只能尴尬地伸在半空中。
远处趴在地上的赵易源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除了仇恨以外,更有说不出的怨毒。
带着青浅回了教室,因为还没下体育课的缘故,教室里也没什么人。
看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楚亦转头窗外说道:“青浅,你以后放学不要去打工了,我家里的事,我会搞定。”
“亦哥哥,你。”听到这话,原本还处在震惊中的青浅顿时急了,满是不解地看着楚亦。
可是不等她接着说下去,楚亦却是开口打断她说道:“放心吧!你亦哥哥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活着。”
就在楚亦还想多说什么的时候,教室门外却是响起一阵脚步声。
两人转过头去,就看见几个女生围着赵易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个个神色关切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心疼不已。
几人叽叽喳喳地从外面走进来,等看到楚亦两人后,顿时露出一阵尴尬的表情。
对此楚亦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走回自己后排的座位上。看到他的反应,本来就受了伤的赵易源,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而平时跋扈刻薄的几个女生,此时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平素的不屑和轻视都消失不见,脸上满是阴郁的表情,只敢偷偷地瞄一眼座位上的楚亦后,便一声不肯回到自己位置上,顿时整间教室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而处在整个事件中心的楚亦却是完全不理会这些,回身坐到总控座位上,自顾自地翻阅着课本上的一些知识,心思更是早已不在课堂之内。
把自己课桌内书本快速地浏览者,楚亦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不以为意。对于书上提到的一些论述和理论,曾经几乎已经接近到大道边缘的他当然有些嗤之以鼻。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大道本质的认知,几乎还处在起步的阶段。
这一世的人迷信格物致知,重在事实论据和推到。但是真正想以须臾人生,探究无穷乾坤,这种方法显然不可能的。
而唯一能行得通的办法,只有修行。以大智慧和大毅力,以凡体肉身观想洪荒宇宙,造就己身天地烘炉,最终达到宇宙为我,我即是宇宙的玄妙境界。极天地大观,混沌不分,才能得以窥见大道本质。
楚亦也曾经摸到这个境界的边缘,成为万界无上至尊,离最强都只有一线之隔。
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他是网文世界的反二号,是为主角刷经验值而存在的家伙。自己得到的越多,成长得越多,最终也只是给主角平添助力而已,还还会因此受尽羞辱。
他当然也想过反抗,或者乘着主角未起势之前把对方扼杀在襁褓里。
但是回忆起自己数次的轮回,他发现出几个关键的问题所在。
一是不管自己前期如何大智近妖,一旦自己在中后期和男主角杠上,就会变得特别蠢。捅死主角之前废话连篇,暴露给主角各种信息,这样感觉就好像被人突然下了一种叫智障的蛊毒一样。
二是每次自己无论怎么把主角杀得神魂俱灭,死得不能再死,就算按照逻辑都不可能生还的时候,他却还是奇迹般地活过来,把自己踩死,抢夺自己身上的一切。
这两条真理是不论自己怎么做也逃不开的,就像天道法则一样。
和这样的家伙斗,楚亦自认为是真的没有胜算。
虽然自己这一次拥有轮回中的所有的记忆,但是他依然不认为自己能抗衡得了天道。天道之玄妙,不是人力能推测和预判的,往往你以为是对的,可到了最后才发现错的离谱,完全被天道玩弄于鼓掌之间。
所以楚亦即便在刚刚对上赵易源时,也没有想过迈入修行的境界,而只是用自己脑海中的武学知识把对方击溃。他担心自己如果一旦心里有了奋发防抗的念头,开始修行积蓄实力的话,最后又会落得跟以前一样凄惨无比的下场。
重获一世,看似自己终于有扭转一切的机会,但这又何尝不会是天道故意设好的一切呢!楚亦不想这么轻易地做决定,起码不会现在就做决定。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如果可以不再重蹈覆辙就此平淡地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那么他倒是宁愿再和主角血战一次,那怕结局还是一样。
比起在轮回中沉沦和经历无数失败的痛苦,更让楚亦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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