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川岛芳子抓捕了一批军统分子后,经过严密审讯,得知了军统上海站新任站长顾逢霖的所在,但是谍战就是这样子,有时候直接捉住贼首,未必就是最好的选项,能够捉住内鬼才算是顶大的一件功劳。
她秘密派人装作摊贩和车把式在顾公馆外顿首流连,顾逢霖依仗着自己有十余名荷枪实弹特工的保护,也并不曾留心外间的情形,只图着过纸醉金迷的日子。
这日川岛芳子将蹲点的小摊贩叫了过来。
“每日出入人的照片可曾拍好?”
小摊贩拿出一叠洗好的照片道:“就是这些喽。”
川岛芳子仔细挨个地辨认,整日无非是一些舞女或者是伙计、打手,她要找的是内鬼,这样子说不准可以揪下一个大的对头。
她忽然眼前一亮,一个化装成商人模样的人,拄着文明棍,脸上涂着络腮胡子,可是眉目之间,一望她便知是秋津奈绪。
川岛芳子冷笑着说:“这是你的劳务费,十块大洋。”
小摊贩慌忙接了过来,道谢不迭。
今日的一席话,让秋津奈绪知道了自己的暴露,他也想借助川岛芳子的力量,除掉胡作非为的顾逢霖。
川岛芳子则是想继续跟踪秋津奈绪,万一他的任务是奉命行事,他同土肥原贤二直接授命,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而且一个蹩脚的外行的对手,总比再换一个孙墨琛一般有胆有识的敌手轻巧许多,可以顺藤摸瓜捉住更多的军统分子,没准派个人顺藤摸瓜深入重庆也未可知。
秋津奈绪只是想在川岛芳子的行动中安插一个巧合,杀掉顾逢霖,神不知鬼不觉,让特高科以为是行动所致,而军统以为是敌人所为,顶多追授顾逢霖一个勋章和军衔,便宜这个家伙了。
这个事情,隔墙有耳,如果交托给其他人做,早晚有泄露的那天,只能亲自动手。
秋津奈绪假装仍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暗暗观察川岛芳子的眼线,他逐渐摸清了具体的人数和执勤的时间,以俟下手。
这是一场技术较量,更是一场心理争衡。
处理掉秋津奈绪对于川岛芳子并无太大的好处,然而她看他的申请,似乎并不以为意。每日的言笑晏晏,装作没事人似的。
这一日秋津奈绪邀请川岛芳子到大东亚酒店就餐,川岛芳子心想到底你是撑不住了。
秋津奈绪一进入雅室,便说道:“川岛姊可是好辛苦呀。”
川岛芳子没想到他说出此语,道:“我辛苦,你不是腿都跑细了。”
两人互相盯视着,微微一笑。
“我不过是随便走走,就劳烦你兴师动众跟随我。”
“那可不是,那里面住的可是我们的敌人,老弟,不是我不提醒你,小心又找一日栽了跟头,才想起你还有我这么个姊姊。”
“这不是来给您陪不是了吗?”秋津奈绪离座打千儿行了个礼道:“这样子求饶,总算是要给个面子吧。”
一席话逗得川岛芳子格格直笑。
“我记得小时候,哪些满人的奴才见了主子都要打千儿行礼的,几十年了,你骤然行此大礼,我倒有些消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秋津奈绪道,“最近我们特高科风生水起,军统可是来了个草包。”
“你当真和军统没关系?”川岛芳子斜着眼睛,一副满脸怀疑的态度上下打量他。
“当真没啥关系?”
“当真的。”秋津奈绪目光定定地说。
“反正我是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你去的理由。”川岛芳子掏出一张照片,“你总不能说这不是你吧。”
秋津奈绪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进入顾公馆。
“你想怎样?”秋津奈绪问道。
川岛芳子见他服软了,就道:“只是让你老实乖乖的,你死了,我也失去了一个臂膀不是。”
“那倒是,兴许顶替我的人和你对着做呢?”秋津奈绪眼睛一转道,“你是想……”
“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这张照片我就……”川岛芳子也压低了声音。
“原竭全力。你上去,我也有好处,我何乐而不为。”秋津奈绪道。
川岛芳子兀自从口袋中取出火柴,“刺啦”划着了一根,蓝色的火焰跳动着,她把照片凑上前去,“噗嗤”烧了起来。
“呶,现在证据销毁了,你我凭心而动。”川岛芳子道。
秋津奈绪懂得川岛芳子的想法了,川岛芳子之所以迟迟未对自己下手,无非她想让他助一臂之力,排挤土肥原贤二。就如同半年前土肥原贤二排挤掉松本丰川一般。秋津奈绪乐得见他们窝里斗,反而减轻自己的压力。
“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菜都要凉了。这是招牌的平桥豆腐羹,你尝尝如何?”秋津奈绪起身,拎起铁匙,往碗里舀了两小匙。
“清爽倒是清爽,只是味道不够。”川岛芳子话里有话。
“这里有日式佐酱,要不给您添一些?”
“我还是喜欢支那的酱料,味直爽口。”
两人你言我语,又是一番畅谈。
酒足饭饱之后,川岛芳子贴耳说了半晌,如是这般定好了计策。
川岛芳子的意思,是要借着抓捕军统头目的机会,让土肥原贤二入圈套,好以此凭借着同东条英机的关系,告他一状,准叫土肥原贤二吃不了兜着走,但是这个计策肯定凶险万分,稍一差池,就会出漏子。因而必须有能力的心腹人来执行,秋津奈绪无疑是最佳的人选,尤其是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