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依着古天的指示,出了松林,果然看到了一条小路。
深夜虽黑,但他还是心安理得走。
他并不怕黑,因为他从未做过亏心事;
世界上怕黑的人,只有那些做惯了亏心事的人。
依着小路走了一两分钟,转了几个弯,果然看到了大路。
“古天老儿说的果然不错,小和尚到大路啦。”
那宽敞的庭院是北院惠柳大师的主院,而那晚黑衣人就是在那院子里消失的,难道黑衣人是惠柳大师?
难道奶奶是她杀的?
可是古天刚刚又说杀天剑的凶手是他师弟苍雨大师。
难道杀奶奶的凶手和杀天剑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奶奶死前写了一个“十”字,是什么意思?
这些问题阿呆在脑海之中捋了几遍,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管了,先把杀天剑大师的凶手找出来,一切都会有答案了。”
他边走,边胡思乱想着。
走不了多远,他突然看到一个人站在大路中央。
“大半夜的,和尚怎么老是遇到一些神经病,深夜不睡觉,却喜欢站在大路中央吓人。”
他走近几步,看清这人穿着一身蓝布紧身衣,手中拿着一柄剑。
他目光炯炯有神,在如此漆黑的夜幕下,那一双眼珠就好像两点鬼火,竟发出诡异的寒光。
面容严峻,眉宇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严峻。
阿呆挠着光头又自言自语道:“看来又是一只单身狗。”
那人突然说话了:“你叫阿呆?”
阿呆显得有些惊讶,“有鬼有鬼,怎么这么多单身狗认识和尚,阿呆小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莫非这人是和尚的粉丝?嗯,和尚虽然长得还挺帅,但和尚要的是女粉丝,不是男粉丝啊!”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是来杀你的。”
话刚落,阿呆连他拔剑的手势都没有看到,就连拔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那柄森寒的利剑剑尖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
突然得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这速度,也令人无法形容!
阿呆只觉一股可以令人窒息的寒气抵住他的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虽如此,但阿呆还是阿呆,阿呆不是别人。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十分镇定,脸上甚至没有一点惊慌,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这就是阿呆与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若是换做别人,被一柄如此有杀生力的剑抵着咽喉,不是吓得双腿发软便是跪下来求饶了。
但是阿呆没有!
所以他还活着!
那人冷冷的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阿呆道:“怕。”
“你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我躲不开。”
不错,既然躲不开,左右都是死,又何必躲?
那人目光之中掠过一抹赞赏之色,“很好,阿呆小师父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阿呆念了声佛道:“敢问施主何来?怎么认识和尚?”
那人把剑还入鞘,盯着阿呆的光头,说道:“我徒弟说的。”
又是一个徒弟说的?阿呆郁闷。
“你徒弟是谁?”
“我徒弟叫白羽。”
阿呆瞪眼看着他,道:“你是苍雨大师?”
那人道:“大师称不上,我就是苍雨。”
阿呆很惊讶,刚才来了个古天,现在又来个苍雨,这俩师兄弟是要闹哪出?
苍雨说道:“我想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你。”
阿呆不说话。
苍雨道:“你破了我师妹的飞仙剑阵之后,早就惊动了万剑派所有人,所以我事先就赶过来在这里等着你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阿呆道:“那么你现在要把我抓回去。”
苍雨道:“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半夜闯进万剑派的人通常只有有去无回,但我见到你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阿呆看着他道:“为什么?”
苍雨道:“因为你跟别人不同。”
“哪里不同。”
“就凭你刚刚在我出剑的时候一点惊慌都没有的那种镇定和魄力。”
阿呆道:“可是我内心是很害怕的。”
苍雨那在黑夜中能发出亮光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半响,改变话题道:“我徒弟白羽说你曾在一瞬间就把他十个师兄弟手中的剑夺了去,而且还是当面夺走的。”
阿呆道:“那是他们没有拿稳剑而已。”
苍雨那严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冷漠的眸子在看着阿呆时,增加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神色。
他说道:“你知道我这柄剑跟了我多久?”
他抬起拿着长剑的左手,盯着剑看了看,然后又看向阿呆。
阿呆盯着他那柄剑打量了半响。
这柄剑全体通黑,就连剑柄也是黑的,就像黑夜一样,完全黑色。
所以在黑夜里你若不刻意去看它,根本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或许只有这柄剑的剑尖抵在了你咽喉的时候,你才能意识到它的存在。
但那时候是不是已太晚了呢?
阿呆道:“这是一柄好剑。”
苍雨道:“这柄剑跟了我二十年,自从我的手握住它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阿呆道:“从来都没有?”
“从来都没有。”
阿呆道:“也从来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
苍雨道:“连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