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人身材矮小,鼻子扁平,与莽荒诸部中的鞑靼人相貌相近,先前方翎就曾经担心过逐日军骑兵的面容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不过幸好文明系统很是善解人意,这批通过虎符招募的逐日军骑士虽然顶着呼延这个典型的匈奴姓氏,但和辰甲他们相比也只是五官的轮廓略微深了一些,而那作为伍长的呼延甲,除了面容颇为冷肃之外,样貌体型更是和寻常汉人没有任何区别。
眼看着以呼延甲为首的五位逐日军骑士连同以辰甲为首的数十名斥候冲自己抱拳一礼后,带上一匹备用战马向光屏中沙驼部来袭的方向赶去,方翎轻轻弹了弹铁质护臂上那只鹞鹰坚硬的喙,后者偏过脑袋,用那双锐利的暗金色竖瞳看了他一眼后,双爪用力一蹬猛地振翅而起。
……
一行五十余骑向那沙驼部迎头赶去,只是即便他们有鹞鹰指路,又有换乘的战马可供一路全速奔行,但数百里的路程也让他们走了足足两天两夜。
依靠着鹞鹰的侦查,辰甲等人在十多里外就发现了那支由数万头牛羊,数千架勒勒车组成的庞大迁徙队伍,而看那簇拥在车队附近的上千回鹘武士,辰甲也暂时熄了趁乱袭扰的打算,这上千武士的战马虽然都还驮着行李,但等他们冲过去已经足以让他们上马迎敌了,而以回鹘骑兵的战斗力,他们这五十人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
辰甲等人在前方与他们保持着十五里以上的安全距离,从正午时分走到天色渐暗,沙驼部那庞大的队伍方才就地扎营歇息。
见沙驼部的大部队止步,辰甲等人也将大捧大捧的牧草割下堆成十几垛,才在草垛后面点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如今他们距离沙驼部的营地可不算太远,如果不小心一些,说不定就会有被敌方哨骑发现的可能。
看着远处在太阳落山后显得黑黢黢一片的沙驼部营地,辰甲冲身旁的呼延甲皱眉道:“不对啊,这些回鹘人原本一天只会走十里地,你算算今天他们走了多远的路程?”
“算上遇见我们之前走的路程,少说也有二十里。”想了想,呼延甲又淡淡地补充道:“他们这上万人的大部队,一天走二十里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辰甲道:“看来是这沙驼部先前的态度太过消极,引来了回鹘高层的不满,被他们训斥了,只是这下就有些麻烦了,前天出发时大人还说过,如果这沙驼部保持一天十里的前行速度,为了防止激怒他们就暂且不用理会来着。”
“总归是要打上一场的,早一天晚一天罢了。”擦拭着弯刀刀鞘上的尘土,呼延甲低声道:“我们该怎么做?”
“等今晚后半夜袭营。”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火堆旁的地面上,辰甲指了指地图中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圈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可能地拖延这群回鹘人的前进速度,至于杀伤多少倒是其次,这是出发前我从光屏上临摹下来的沙驼部营地图,这些圆圈就是他们的牧场,我们倒是不妨从这上面下手。”
见呼延甲没有表示反对,辰甲很快把军令传了下去,一行人在火堆旁烤热了干面饼,就着牛肉干和腌菜算是对付了一顿晚饭后便立刻开始睡觉,马歇人不歇地疾行了两天两夜,他们如今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极远处,一阵悠长的狼嚎声传来,让深沉夜幕下的草原显得更为安静,一行人给战马裹上四蹄,悄然靠近了沉睡中的沙驼部营地。
警惕地观察着眼前这座黑黢黢的营地,辰甲不由暗暗摇头,这沙驼部武士上千,这营地后门却只留了两个人值夜,尤其这两个值夜武士如今裹着皮袄正睡得香甜,这沙驼部被人劫营实在是活该。
“不在自己的地盘也敢这么大意,这沙驼部的太平日子看来是过得太多了。”看了一眼坐下战马正迈着小碎步前行的呼延甲,辰甲低声道:“这两个值夜武士身边就有一只牛角号,必须要先干掉他们,一人一个如何?”
“左边的那个归我了。”
呼延甲点头从背后取下大弓,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锁定了那位抱着弯刀睡觉的武士,营地门边的防风灯虽然不算明亮,但却足以让呼延甲瞄准他的目标。
冷电般的箭矢从那值夜武士的眼眶中刺入他的大脑,一瞬间便结果了他的性命,而听到尸体倒地的声响,旁边的另一位值夜武士才从睡梦中惊醒,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身旁同伴的尸体,大惊之下正要用牛角号示警时,又一支箭矢猛地洞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用来吹响号角的气息彻底封死在了肚子里。
纵马踏平了沙驼部用来防备牲口乱跑的栅栏,这些用树枝胡乱扎成的栅栏倒地时发出的声响连同牲口们惊恐的叫嚷声让不少帐篷中传来了惊怒的叫骂,只是在辰甲等人已经冲进营寨后,这些沙驼部族人才反应过来,终究还是太迟了一些。
没有理会那些普通的牛羊,辰甲一行人直奔位于营地后部的马圈,在回鹘这样的游牧民族中,战马的地位极高,它们不仅是最为重要的财产,同时也是牧民的战友甚至家人,而如果能大量杀死他们的战马,无疑将会对沙驼部的战斗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一刀斩杀了一个提着弯刀,只穿着犊鼻短裤就冲出帐篷的回鹘人,辰甲见一旁的呼延甲已经一刀劈开了马圈的围栏,连忙领着一众斥候冲进马圈中,一边四处点火,一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