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赴晚宴的路上,林少爷与张正则一前一后的走着。
林少爷便发觉张正则走路似乎有些跛脚,奇道:“你脚怎么了?”
张正则道:“摔得。”
“你没事吧?”林少爷颇为关怀问道。
“不碍事!”
两人再无话,又向前走了一会,林少爷又回过头来,似乎不耐烦道:“哎呀!你这走的可太慢了,爹爹该等的急了。”
张正则道:“要不你先去吧!代我向老爷赔罪一声,我随后就到。”
“那怎么行!我来寻你,自要与你同去!”林少爷忽的莞尔一笑,走到张正则身旁,揽着他的臂膀道:“算了,我搀着你走吧!”
张正则本欲拒绝,但是这手边受力,走起来确实也舒服许多。
林府宅子委实太大,两人这路上一搀一扶走了许久,总算来到那深深庭院之中。
“爹,我带张正则来啦!”
林和风从厅内走出,一眼便看见两人颇为亲昵的搀扶走来,心下就起了疑窦,这两人关系似乎不太像主仆。
他心下清楚的很,林少爷实则是易钗而弁的女儿身,他自幼便把这女儿当作儿子养,外人只道他林家有一子,实则乃是一女,他只盼有一日能子承父愿,成就那未成之大业。
这女儿确实有几分男儿性子,却是纨绔公子哥的习性,也是令林和风头疼不已。
眼下这女儿居然待下人这般亲热,倒是从未见过。
纵然心下闪过千万种想法,林和风却也没丝毫显露,脸上笑盈盈的迎了出来,笑道:“轩云,你们这是?”
林少爷微微泛红,扭捏道:“他……他腿上有伤,走路不便,我搀着他走。”
林和风未有多说,又向张正则看去,笑道:“你便是张正则吧?轩云说你关键时刻为他挺身而出,作为轩云身边的武生,你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不错!不错!”
张正则行礼道:“见过林老爷,我不过是凭本心做事,林老爷谬赞了。”
“哼!”林和风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张正则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初蝉和林少爷的表哥也来了,初蝉似是没有看见他,目光眺着远方,自有一片出尘之意。
而林少爷的表哥则是对张正则怒目相视,想来方才那声轻哼也是他发出的。
林和风哈哈大笑,说道:“来来来,我们进去别吃边说。”
待得众人进了屋,林少爷挨着林和风坐落,又拉着张正则坐在身旁,白玉堂本是想要挨着林少爷坐,却没想到晚了半步。
这一幕落在林和风眼中,怕他们起了争执,他便笑着说道:“玉堂,来,挨着二叔坐,我们叔侄两可要多喝几杯。”
白玉堂只好强笑道:“和二叔挨着坐自然最好了。”
这一来,初蝉便坐到了张正则的左旁,她看了张正则一眼,便把头撇向一边,也不理会。
待一盘盘珍馐上桌后,丫鬟端上美酒,林和风含笑道:“今晚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大家只管吃饱喝好便是。”
大家笑着称是,林少爷看着初蝉问道:“这位姐姐是谁?”
林和风道:“你老师凌霄子道长近日外出,这姑娘是凌霄子道长的弟子,叫初蝉,日后由他为你授道。”
林少爷惊讶道:“我看初蝉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年岁,就要做我老师啦?”
初蝉淡淡道:“老师二字不敢当,我不过是代师父为林少爷在道学上解惑一二。”
林和风也笑道:“轩云,你要知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莫要看初蝉姑娘年纪不大,却在修道一途走的极远,你还需要虚心请教才是。”
“爹爹说的是。”林少爷不再说话,眼神却是在初蝉身上下打量着。
“哈哈,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龙门鲤,这可是皇室贡品,老夫好不容易托几位老友弄来解馋,今日吶,你们也可以大饱口福了。”林和风极为热情地招呼大家。
林少爷便夹起那龙门鲤的鱼头,放入林和风的碗中,笑道:“爹爹,您对这龙门鲤都念叨多少次了,老馋虫,快些你吃最爱的鱼头吧!”
林和风被他取笑老馋虫却也不恼,反而满面笑容,旁人见得,只觉这父子情深。
林少爷又在鱼脊处夹起些许鱼肉,放进张正则的碗中,说道:“可鱼脊下三寸的肉最是鲜美,你尝尝。”
他这般照顾的姿态,落入其余三人眼中,让人各怀心思。
张正则只觉得好不自在,却又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只好说道:“谢过少爷好意,你自己也吃吧!不用管我。”
林少爷却是脸色一冷,板着脸道:“我夹我的菜,你吃你的便是。”
张正则只觉得这少爷果真是不讲道理,却懒得与他争执了。
林少爷也不说话,又一一夹起许多佳肴放入他碗中,眉目中隐隐透出几分喜色。
白玉堂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却又发作不得,便道:“轩云表弟,你也吃吧!别饿着了自己。”
林少爷脸色一沉,没好气道:“表哥,你管自己就好,莫来管我;。”
白玉堂被他呛这一口,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望着林少爷的筷子每每落入张正则的碗中时,脸上的阴郁便更甚一分。
除了张正则与林少爷似是似亲热似冷淡的模样,其余三人都有些冷场,林和风招呼白玉堂喝几杯,白玉堂却是提不起兴致。
初蝉孤坐一旁,唯有林和风问话时,她才答上一两句。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