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自己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如果这名后生是真的考生,自己再寸一点,他又做上了高官,那自己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青年看出了掌柜的为难,赶紧起身作了一个辑,羞愧道:“是小生无礼,让掌柜的为难了。小生喝完这碗茶就走。”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老掌柜活了大半岁数,自然也就顺着爬下去,“老朽谢过公子体谅老朽的难处,但公子你先别走,咱店里请你吃顿馒头还是可以的。”
青年顿时感激涕零。
馒头刚上桌,就在青年正准备吃的时候,忽而有人说话了。
“这位小哥,跟你拼个桌可以吗?”
青年抬头寻声看去,桌子另一头,站着三位衣衫整洁,气质非常的年轻人。
三人中站在最前面的也应该是刚刚问话的年轻人容貌俊朗,他二十多岁的年龄,身材修长,腰间别着一柄华贵长剑,英气逼人。
他身后的两位样貌却都很平常,一个穿着管家模样的长袍,一个穿着侍卫模样的便服。但青年作为学武之人,清楚感受到了那二人身上无形之间散发而出的气场,猜测绝对是高手。
青年放下已经递到嘴边的馒头,细声说道:“可以。”
三人落座,那腰佩长剑的年轻人自来熟道:“刚刚我听到了一些你和那掌柜的对话,小哥你有难处?”
青年默默点点头,重新拿起馒头。
佩剑年轻人按下青年的手臂,说道:“既然咱们能坐到一个桌子上,就说明你我之间有这份缘分。小二!”
“给我们这桌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青年顿时懵了,茫然问道:“这位公子你这是为何?”
年轻人爽快笑道:“相逢即是缘,做个朋友嘛!”
青年感动,正准备起身作辑时,佩剑年轻人止住了他,“别,咱习武之人不兴这个。”
四人正好坐满一个方桌子,这时酒菜上桌。
青年坐直身子,后知后觉道:“公子怎么知道我是练武的?”
年轻人没有应话,只是说起了旁事:“你的证明文书丢了,等大试那天要怎么进考场呢?”
青年恍然,他最近一直在想吃喝的事,还没空去想这个事情。
年轻人笑笑,摘下腰间佩剑递给青年,道:“如果有人拦你,你就拿我的佩剑给他看。”
跟着年轻人一同过来的那位侍卫模样的人轻皱了一下眉头。
青年神情木然接过长剑,这时他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敢问公子大名?”
佩剑年轻人笑容和熙,淡淡说道:“宋龙鸣。”
宋龙鸣!
青年如遭雷击。
作为习武之人,他又怎会不认识当今风头极盛,大明第一江湖门派宋家剑炉的宗主呢?
他赶紧起身,抱拳俯身,声音颤抖:“小生见过宋宗主!”
宋龙鸣站起身扶起青年,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嘛,咱江湖中人不兴这个。”
“距离大试还有几天,”他向后招了招手,“福禄?”
那名管家模样的青年会意起身,从袖间抽出一张银票恭敬递给前者。
宋龙鸣将银票硬塞给青年,抱拳拱手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青年神情激动,同样郑重抱拳行礼,他平复了一下激动心绪,话语掷地有声道:“在下萧索!”
两人身体都是站的笔直。
抱拳相对。
那是宋龙鸣和萧索第一次见面。
那时宋龙鸣已是东南的地下之主,而萧索还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武科考生。
青年提着剑走后,那名侍卫模样的青年细声问道:“不怕他是骗子?”
宋龙鸣微笑道:“是也无妨,我宋家别的不多,就是剑多银子多。”
侍卫青年不禁苦笑,无言以对。
“萧索……”宋龙鸣眯着眼看向远处的青年。
视野内,青年腰挺得笔直,可看着背影却甚是凄凉。这时候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还穿着一件破烂袄子,脚上是一双已经冒出棉絮的棉鞋,背上行囊厚重,几乎埋住了他的单薄身子。
“真是有些萧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