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人,也不是朋友。这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啊。
李世真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可足够让楚萧然听到。况且江湖武夫到了一定境界,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何况区区一个不过几丈长宽的小院?
可楚萧然神情不改,应该是故意装作听不见,现在那一动不动。
李世真送自己夫人进了屋子,后者拉住李世真袖子,怒色满面,愤恨说道:“他既不是客人,又不是朋友,你说你拿那么好的茶出来干啥?又在炫耀是不是?”
李世真知错,赶紧说道:“他一口茶都没喝过。”
妇人闻言缓口气,用手指点了点李世真脑门,交代道:“你长点心吧,快去把茶水给换了,保不准他又想喝了。既然咱跟他没什么交情,最好今晚也别留他在家里过夜。”
李世真李大神医连忙点头应和,返身走回小院。
楚萧然始终脸色如常,直到见李世真出来,才歉意一笑,这次直接一辑到底说道:“只要李神医肯赐药,楚某立马就走,绝不在此叨扰贵夫人。”
李世真叹口气,唏嘘道:“楚萧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或者是执着己念不愿面对?后周王朝气数已尽,或许你不是为复国,但你为那幼公主设身处地想一想,这样做值得吗?药我有,却不是天下人都传言的长生不老药,就算是长生不老药,我肯定也是自己跟家人先服了,早天地逍遥去了,还会在此地听你聒噪?后周那位幼公主至少有三十年可活,若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恐怕死的会比她还早!”
楚萧然还是一辑到底的姿势,没有起身。
李世真大气道:“楚萧然!即便他后周对你的父亲对你的祖父有知遇有救命之恩,五十年前三十年前他们那样的所作所为也是足够报答了,一门三代非要弄成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即便你受了父命,要以身报答后周,可非要以复国方式来做吗?宋家肯跟你合作,所欲所图你会不知道?那位姓姬的小姑娘,除了一个听着又空又虚又唬人的公主名号外,她跟寻常人家的姑娘又有何异?非我不愿把药交给你,实则是给了你你不是去救人反而是害人,有违我本心。”
楚萧然缓缓挺身,看着失魂落魄,眼神空洞。
这可是大明江湖可与云山尽,木真青这样世外高手一战之人啊!
李世真见状不忍,叹气道:“算了算了,反正药我今天不会给你,但日后若真是为救那幼公主性命再来寻药,我二话不说肯定给。你若再这么胡搅蛮缠,那咱们就打一架,不过事先说好,不能在这里打,省的吵到我夫人。”
楚萧然利索转身,翻墙离去。
李世真坐回椅子,看着眼前还冒着烟气已不是滚热的茶水,怔怔出神。这时那妇人走到他跟前,问道:“人走了?”
李世真立马露出笑脸,“走了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妇人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冷哼一声,返身走进屋子。
李世真跟着自己夫人,在进屋子前,他转身又看了一眼楚萧然离去的方向,呢喃道:“希望不会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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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宗陈道明的面子有多大,看看此时浪荡山脚那位中年将领的反应就知道了。
之前陈道明一人一骑横穿他精心布置的阵型而过,三千铁甲没有一个人敢动,因为他们的将领没有动。
陈道明在与宋家年轻宗主打过招呼后,调转马头,看向中年将领,拱手礼貌问道:“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所谓何事?若有我长生宗需要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后者面色难看,可还得强颜欢笑应道:“陈道长客气了,本将得到消息,说宋宗主要来剿灭浪荡山这伙匪徒,本将担忧宋宗主安全,特带领人马前来支援的。”
“哦,原来如此。”陈道明笑容和熙,说道,“那将军可以放心带领你的人马回去了,有我长生宗在此保护宋宗主,相信在这西南三州之地,还没人能伤的了他。”
这话显然一语双关,有震慑中年将领的意思。
这时候已经翻身上马的宋逸安驱马向前,与陈道明并排而立,他脸上笑着,嘴上却是语气冰冷:“将军带着你的人回去,最好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中年将领脸色瞬间布满阴翳,他自然不会认为宋家这位年轻宗主说的从哪里来的“哪里”是指浪荡山隐藏的军营。中年将领天人交战良久,虽然他手握三千精兵,即便抱着必死以及惹怒长生宗的心态,也没有把握将宋家年轻宗主留在这里。一念及此,中年将领实在心有不甘,抱着一丝希望说道:“徐将军可有书信传至贵宗?本将以前是徐将军手下的兵,多年不见,很是想念啊。”
徐将军自然是指徐浮屠。知晓一些秘闻的人知道,徐浮屠当初进京武科大试,实际上就是由江湖入庙堂,这在习武之人身上是大忌。徐长生为此还大动肝火,以至于父子俩到现在还心存间隙。而世人都知道徐浮屠入伍的第一天,做的便是东方大明的一个骑军校尉,算是东方大明一手带起的青壮一代。所谓自古忠孝难两全,徐浮屠必须要舍弃其中一个。
如今这中年将领看似随口提起徐浮屠,实际上是在提醒陈道明你长生宗如此与朝廷作对,可别忘了你家少主还在为朱家效力呢。
陈道明嘴角微翘,之前凭空出现的灰衣老道也是不由嗤笑了几声。前者右手有意无意撘在腰间长剑上,身子前倾,盯着中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