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她进来时,就跟在她身后的小厮听了她的话,便扑通一声,便跪在他们身前。
“这位郎君,小的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小的全凭这份伙计养家糊口,您若是辞退了小的,小的可怎么办才好?”
杨存方要开口,却被她拦住。
她淡淡的瞥了小厮一眼,但蒙着白纱的眼睛并不知让人看清她的眸光。
“你若有心,我从进来至今,为何也不曾听见你说过一句话,哪怕为我解释一下丝绸的种类?嗯?”
她语速不急不缓,却带着淡淡的压迫感,小厮身子微微瑟缩,却不敢再发一言。
她抬起头,也不再看小厮。
只是又看向杨存,“可行么?”
杨存也觉得她说的十分对,也不顾底下的这些人,便应了,“等我回去,我便让三叔再给他们安排些活计。”
其实这些下人不论到了哪里,都像是只充当人数罢了,并不机灵。
不机灵的人她自然是不要的,这些人随意他安排到哪里去。
她边下楼,便对杨存说,“我需要几个机灵点的伙计,再来几个洒扫的婆子,你们若是方便,便送来几个,若是不方便,我寻牙婆买几个也行。”
这后半句说跟没说一样,杨氏人定然不放心这铺子全然交到她手里,怎么也会塞几个人过来。
不过她既有要求,这人也不是随便塞过来的。
她打算三日后再过来,而在这三日,杨存将要应她之请将华容楼的匾额换成“楼外楼”。且要换些机灵的伙计和洒扫的婆子,三日之内将这楼内打扫的并无一丝灰尘,所有的丝绸都要登记造册,分门别类归类整齐。
杨存将她的要求一一应了。
他们这才下楼去。
却是有些不巧,在楼下的街道上,正好碰见对面“天衣阁”的主家,苏氏族长的长子苏沅。
苏沅刚下马车,看样子是来视察店铺的。
苏沅不认得她,却是认得她身旁的杨存。
本来只看外表的话,苏沅还算是个温润郎君,可一见杨存,尖酸刻薄的性子便显露出来,嘴角一勾,面上便挂着一丝刻薄的嘲笑之意。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是杨存啊?怎么,今日来瞧瞧你们家这间赔本的丝绸铺子?不如我教你几招,不敢保管你生意蒸蒸日上,但也得比现在强上不少,不过提醒你一句,以后遇到我,你得躲远一些。”
他本属意于杨存的那间两进的院子,想用来藏藏美娇娘,可杨存不仅没给他面子,当下便将院子给租了出去,这气他到现在还在肚子里憋着。
因此一见杨存,一心想让杨存面上过不去。
杨存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哪敢劳烦苏沅你?你还是看好你的铺子吧!”
杨存这句话,完全没有杀伤力。
苏拂不由看了杨存一眼,他说的话,对于别人来说,半点不高兴都没有。
苏沅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将视线转到苏拂身上来了,只看了一眼,便下了定论,“原来你喜欢这模样的?”
那双眸子里闪烁的光衬的苏沅此人越发猥琐。
透过苏沅这个人,她实不敢想象,苏氏他人又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杨存握紧了拳头,说他不要紧,说他身旁的人却让他着实生气,他本要一拳挥到苏沅脸上去,却被身旁人抓住袖子,阻拦了动作。
不然,这一番开打,不过一日,江宁府内便将此事流传到大街小巷去了。
坏了名声,着实不妥。
她淡淡看向苏沅,“据我所知,苏家郎君想要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不知你家里的那位可是同意?”
苏沅一怔,想起他昨日还软香温玉在怀,只是想起家里的那个恶婆娘,却有些扫兴。
于是看向面前人,面上更添狠厉,“你别血口喷人。”
苏拂也不再理会,只是嗤笑道,“人无百样好,花无千日红,你这铺子今日也许日进斗金,明日怕也会让你赔了命去。”
江宁苏氏虽无人在朝为官,但身后却是有倚仗的。
苏沅听了这句话,并无害怕之意,反倒是嘲讽她的夸张之词。
“不可能。”苏沅很是笃定。
自然,面前的人也不在意他这句话,只是扔下三个字,“走着瞧。”
说罢,三人便撇开苏沅不管,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杨存看着身旁的苏拂,不由有些懊恼,“你何必招惹他,他再乱说话,我揍他一顿便是。”
苏拂上下扫了他一眼,话音不明,“就你这身板?”
杨存依言上下扫视自己一眼,他虽长得高,但身上着实没有几两肉,不由有些郝然。
他正自我检讨之时,身旁的人已经走出一丈远,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再让他嚣张几时,最多不过三个月。”
听她这话音,倒是有办法对付苏沅了。
面上不由一喜,可再次想来,又怕她引火烧身,心中不甚纠结。
她却不理会杨存心中所思所想,心中想着这丝绸铺子里的事情,一路回到了东城。
等黄昏时,高阳从北城渡口回来之后,她将安排同高阳细说。
这三日,也算是留给了高阳时间,让他着手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再到南城坊市的那间铺子里大试身手。
宋辰也派了身边的吴用跟着柳诚到这东城苏宅见了她一面,她向吴用要了一个人,吴用也痛快的给了。
之后,渡口力夫同车马行的合作正式开始。
其码头的一举一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