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两人又在别处消磨了时光,便去往同周吴说好会合之地,涌泉禅院。
到了大雄宝殿,周吴已经在其处伫立,神情萎靡。
见苏拂同苏昭已近跟前,又勉强打起精神,强带笑意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拂应声,“怕你等的久了,我同阿昭就随处看了看,往后也有的是机会。”
周吴闻言,面色稍僵,开口来掩饰尴尬,“无碍无碍,不如我再陪你们到此处看看?”
苏拂顿了顿,“如果能见神晏法师一面倒是好的。”
提到神晏法师,周吴的面色就更不自然了,哈哈笑了两声,“神晏法师哪是寻常人能见到的,若是正巧等到神晏法师设坛讲法,倒是能一睹其面目。”
“周大哥说的是。”苏拂随口附和道。
遂即也不再多问,雇的马车还在山麓下院等着,她便携着苏昭出了涌泉禅院,走下那石阶,朝山下行去。
这半日上山下山不曾停下,三人便无闲聊的念头,纷纷靠在马车内壁上,稍作休憩。
约是两刻钟,马车忽然停住,周吴不明所以,掀开车帘问车夫是怎么回事。
车夫尴尬的摸摸头,指着城门处乌央央的一群人,同样不明所以,“城门被堵住了,马车只能慢行。”
这会儿正近正午,进城的人不少,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进不了城的。
苏拂从窗子里探去,城门口的人都挤在一处,看那城墙,像是张贴了什么告示,到底是什么告示这么有吸引力,让这人群久久不散?
与其在马车中乱猜,还不如到那跟前去看一眼。
周吴听她说要下马车去看,连忙将其拦住,“你去了只会被别人挤成肉饼,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阿昭。”
未等她应答,周吴便跳了下去。
她闻言,索性就在车里等着周吴,只是莫名的有些心慌,手指下意识握紧,手心出了些薄汗。
“阿姐。”
她转过头,便见苏昭澄亮的眼睛盯着她,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周吴去的时间不算短,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她就从窗子里看见周吴远远的走了过来,只是步伐稍显虚浮。
她心中一顿,那布告上到底登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如此想着,她已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周吴走到近前,见她冷不丁的下了马车,心神一顿,深吸一口气,反道,“先上马车吧!”
话虽说出来,见她并无此意,只好压低声音道,“嘉宁郡主被定罪了。”
一阵喧闹,贴身侍婢喜桃慌慌张张从殿外跑了进来,腿脚一软,便跪在了贵妃榻前。
她从小憩中惊醒,还带些昏沉,不满的斥责喜桃。
喜桃却顾不得认错,便道是禁军首领带人闯了进来。
话音堪堪落下,她便见到了喜桃口中的人。
禁卫首领康骞,面色发黑,轮廓硬朗,看人时总是带有煞气,只听现任陛下的命令。
他此番径直闯进来,定然是陛下授意。
她从榻上起身,示意喜桃起身候在一旁,不满看向康骞,沉声道,“康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康骞拱拳俯首,“下官多有得罪,还请郡主海涵。”
说着,又恢复惯常冷峻的表情,“有人密报郡主私下同敌国来信甚密,陛下听闻勃然大怒,令下官过来相请郡主,到大殿之上同陛下说个清楚。”
虽说如此,可看康骞带着人闯进殿的阵势,哪里像是请人的。
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冷笑道,“康统领,你说陛下让你过来相请,可你私自闯入郡主寝殿,又该当何罪?”
康骞说陛下相请,自然只是客气话,却被这客气话束住手脚。
康骞看她虽外表冷静,只是微微抖动的衣袖,却透出她的紧张以及害怕。
临危不乱,对她来说,已是难得之事。
这般想法刚从脑中过了一遍,康骞便拱起手,“陛下在等着郡主,请郡主尽快。”
挥挥手,方才伴在左右的侍卫纷纷从大殿中走出,殿门重新闭合,好似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境。
喜桃慌慌张张走到她跟前,恐惧已占满整个灵魂,带着哭意道,“郡主,咱们怎么办?”
她不知道方才康骞所说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有人密报,定是有人看她不顺眼了,所说的与敌国通信的信件,大抵可以以假乱真了。
她轻声叹气,几不可闻,“将朝服拿过来吧!”
平日里,她若面见陛下,自然不用这般隆重,可这一次,大抵是最后一次。
喜桃怔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咬紧牙关,应了一声好。
“等等。”她唤住喜桃,“这朝服繁重复杂,不易穿戴,去唤两个宫婢过来,帮把手吧!”
喜桃明了她的意思,忙去殿外禀明康骞,康骞许是为了节省时间,并未推拒,片刻,平日里服侍她穿衣的两个宫婢便走进殿内。
等一切穿戴妥当,庄严之气更显。
她走出殿外,殿外竟有车辇等待,她原以为,她要走着去的。
不过罪名还未定,大抵是礼不可废。
一切都如她预料一般,她同敌国来往的书信赫然呈于陛下面前的桌案之上,足足有三寸之厚,其间的笔迹习惯,与她别无二致。
只有同她异常熟稔的人,才会如此了解。
她无可辩驳,只是朝陛下道了一句,“这并非我所写。”
可惜的是,那个被她称为表哥,自幼同她一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