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听出来了,陈司翰对她的意见也是积累颇深,不然不会带着这么有敌意的质问和讽刺。
可是她的重点却放在了男人的最后几句话上面。
不是她自己才有过去......
说来奇怪,她潜意识里很怕让慕栩墨知道六年前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人是不是会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脸上的表情再沉一度,女人开口叫住正在离开的男人,语气带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颤抖,“陈先生,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司翰没有停下脚步,边打开门,头也不回道,“如果你有心,他能瞒你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像霍铭哲一样需要全世界知道他的悲惨,并且对自己的仇恨昭然若揭。
男人更多时候需要把自己的经历沉淀,慕栩墨想给他爱的人的东西,永远只是保护和安全感,再没有其他了。
舒未被堵得没有话讲,因为她自己清楚,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付出的和慕栩墨給的,永远不成正比,所以难怪男人身边的朋友都会帮他打抱不平。
慕栩墨那样的男人,不会只需要一个单靠外貌取胜的女人,舒未知道。
等陈司翰彻底离开了楼苑,舒未表情暗淡看着正试图逃离现场的苏晚,淡淡道,“苏晚,你跟慕栩墨说了什么?”
尴尬抱着从舒未手上跑下来的小法斗,苏晚眼神闪躲,语气有些强作镇定,“没什么......”
“所以你打算让我自己去问他?”
“舒未......”
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的女人这会已经走到书房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头转向窗外,声音低缓得像一具枯尸,沧桑得没有任何生命力。
“苏晚,你知道的......如果你要他因为怜悯或者其他情绪来爱我,我耽误不起。”
“我没有......”
苏晚确实是没有的,甚至她还有一度抗拒舒未去招惹慕栩墨——原因其实也简单,对于任何一个在叶城上流圈子待过的人都知道,慕栩墨这样的男人,虽然看着羡慕喜欢,是做男友和老公的最佳人选,但是同样,不是每一个人都消费得起的。
一个从小在自己父亲靡乱情感下成长的男人,往坏处想,可能多少受些影响,不是花心就是滥情。可是慕栩墨没有什么绯闻,即使年轻的时候玩遍叶城娱乐场所,大家都知道,没几个女人近得了这个男人的身。所以,叶城的人都在疯传,慕小少爷是个隐藏极深的男人,如果不是潘安,那么必定是世间罕见的专情好男人。
这一刻,苏晚算是懂了。
抬眸偷偷瞥向那个一动不动坐在沙发里背对着她的女人,苏晚心乱如麻。
“舒未.......他会回来的,他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
女人听着,突然就笑了,可是笑容是真是假,没有人看得见。
苏晚没有等到女人再次看口说话就离开了,她虽然也很担心舒未的状况,但是自己心里明白,现在的舒未,不是简单一两句安慰的话就能让她不再乱想的,说到底,年底的这场婚礼到底能不能顺利举行,才是目前至关重要的带关键点。
开了车后出门,苏晚打通了穆梓曦的电话,“梓曦,把青联的人都叫来吧,有事要做.......”
......
美国。
旧金山。
“大伯,你关着人家也那么久了,今天再不放,说不过去了吧?”
林乔语站在一个六十几岁的长者面前,表情微冷。
这是她在美国的家,如果说,一定要有一个地方能够称之为家的话。
可是老人并没有在意女人的不尊重,反而淡定地捧着手中的报纸,嘴角噙着慈祥的笑意,道,“他都没有抱怨你在这里心疼个什么劲儿?”
说着,老人还用手指点了点楼上,“我们之间可是交易关系,你情我愿,既然他现在做不到我的要求,我只能按照当初说好的约定来处理,这有什么问题?”
年轻的女人闻言,笑得讽刺,声音不可避免显得锐利起来,“大伯,您是真希望向澄知道你背地里在做些什么生意是吗?”
威胁人这种事情,对林乔语来说从来都很不屑,可是至今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她没有办法再坐视不管。
“哦?那你说说看,他每天理所当然地花着我的钱,让他接受点现实又怎么了,嗯?“
向澄是独子,除了会玩车,大概也没什么其他技能了。
林乔语第一次觉得向澄这么没有谈判的价值,很无力。
“大伯,您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多积点德......”
可是还没等女人再继续往下说,门外便进来了一个保镖,声音低沉死板,沉沉汇报道,“先生,外边来了一个人,说是慕少爷的朋友,来跟您谈筹码的。”
现在是旧金山的早上,很早。
向庭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有人会出现在他家门口要谈筹码。
低头想了想,突然觉得有趣,男人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请进来。”
“是的先生。”
“......”
林乔语脸色不是很好,因为除了陈司翰知道这件事,估计剩下的也就是许凝圣了。
可是许氏每天的事情多得根本让许凝圣无从分身,如果这个时候出现的真是他,那么只能说,许总用情颇深......
果然,还没想把思绪抽回来,熟悉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确确实实是刚下飞机的许凝圣。
“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