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嘲讽地勾了勾,女人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直接超门外走出去。
来到慕栩墨的书房里,舒未反手锁上了房门,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对即将要拿到的资料势在必得。
她和慕栩墨有个很好的习惯——至少在从小接受自由教育的她看来,这个习惯是极好的:永远对彼此的生存空间保持尊重,不过度去干涉探究。
当然,这一点从某一种方面来说,也是一个事实的反映:他们并没有真正成为一对互相信任的夫妻,所以对彼此都有所保留。
轻轻走到书桌前,女人慢慢沿着桌角坐了下来,手指抚过男人已经合上的笔记本,眼眸深思。
走这一步,是救赎,也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但是如果永远都不肯走,那么她清楚,自己只会继续患得患失,自主权和控制权无法拿捏在自己手上。
深吸一口气,女人抬手打开了眼前深黑色的电脑屏幕,轻轻按下了开机键......
密码不难猜,因为她知道慕栩墨的习惯——把她的生日当成密码,好像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个记忆,熟悉又自然。
说起来,她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无意间瞥过男人在浏览一些图片,而这些事情,是发生在深夜她突然醒来找不到男人身影的情况下......
慕栩墨很少有情绪,对舒未,他可以是无奈的,调戏的,微带怒火的,但是低落悲伤,甚少出现,更别说,前不久他亲口在飞机上对女人说的所谓的害怕孤独。
每个人心里都有伤,舒未是认同的,可是到底又多伤,能不能完美过渡,治愈这个疤痕,没有人知道。
凭着印象加直觉,舒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找到了她记忆里的那个文档......
停顿了大概几秒钟,就在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以这种方式窥探的时候,放置在鼠标上的手指已经不自控地点开了那个装载着慕栩墨神秘的过去的文件......
五十多张照片,并不多,但是却是慕栩墨青春的所有。
两个女人,两个类似的故事,可是舒未知道,这是慕栩墨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确实是慕逸晨无法拒绝的姻缘。
舒未隐约知道慕栩墨很想念他的母亲,因为他从来不曾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过。
很多时候,不提及不代表遗忘,相反,是因为忘不掉。
但是触碰不得,所以在心里找了个位置,永远隐匿起来珍藏怀念,也很好。
这是舒未第一次看见慕栩墨的母亲,这个被上个时代的叶城称之为第一美人的女人,最终的命运令人唏嘘。
这个相册里,藏的都是女人最美好的时候的样子,年轻活力,完全找不出一丝负面的情绪。
可是恰好也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多年前的某一天夜里,她选择了永远离开......那时候,慕栩墨刚好成年。
舒未不知道慕栩墨对于这样一个变故是否会跟她当时的处境一样——无论进或退,都无路。
但是有一点不需要任何人说明都可以证明的,就是慕栩墨的自我消化能力比舒未强悍——至少现在为止,他把自己的不幸,隐藏得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所有举动,跟早年丧母,是否有联系......
看着眼前一张又一张笑颜绽放的照片,舒未的眼神最终,却定落在了另一个女孩身上......
指尖的血液像是被打了返回键一样,一直倒流至大脑正中央,冲撞得她神智不清。
“扣扣......”
就在女人晃神之际,书房的门被沉沉地敲响......
许是相处时间已经有些时日,即响,舒未还是立刻知道了此时站在门外的,是慕栩墨。
“baby......你在里面吗?”
敲了一会儿见无人反应,慕栩墨垂首低凝,眉头微蹙,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侵袭而来。
“baby?”
“慕栩墨。”
语音同时响起,慕栩墨蓦地听出,舒未已经从屋子的另一端走到了门前,他们两个之间,隔着一道厚重木质房门。
舒未单手附上门板,像是在感知男人的温度一般,轻轻道,“六年前,我们在圣哥家的后花园那一次相遇,你就已经知道,伤你腿的那个人,是霍铭哲,对吗?”
男人闻言,瞳孔紧缩,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绷紧起来,有种贯头彻尾的冰冷感浸透全身。
“你唯一不知道的是,我也知情,对吗?”
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很久很久。
但是同时,追究起来的话,近在眼前。
慕栩墨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清楚,门的里面,那个正用一声声平淡话语陈述着的女人,心情是否也是这样沉静无漾。
“你应该要生气的......你的腿,你的生活,怎么毁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我放任着熟视无睹......”说着,女人自顾摇了摇头,像是自我否定,又像是在劝解男人,“你说,要我爱你,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就是霍铭哲的帮凶吧......”
不是亲手参与事故的才是凶手,明明知道一切的计划却看着这个它在一天一天实现,而自己选择忽视纵容,才是不可被原谅的帮凶。
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对于素未谋面的慕小少爷来说,一场车祸和一个局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那个被不知道被哪路神明下了降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