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检查之后,医生并没有带给管峰什么好消息。
“怎么样,我爸他能听到我们说话,请你们想办法救救他,救救他,谢谢你们了!”管峰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对医生说。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十分冷静,他拍拍管峰的肩膀,摇摇头。
“至多还有一周的时间,我还是建议你们接回家吧。”
管峰看着医生走出病房,一下子瘫坐在昨天晚上用来睡觉的一把椅子上,两只手捧着头,忍不住哽咽起来。
孙萍跟同房的其他几人打了一下招呼,了解到许东芝昨天来了一下,被管峰骂回去了,昨天一晚上都是管峰守着,他几乎一夜没睡,而且自从昨天来医院后也没回去过,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这么说,镜儿他奶奶一个人在家?老太太不会有事吧?
孙萍心里一紧,忙走到管峰身边,轻轻推了他一下,说:“你要坚强一点,啊!妈是不是一个人在家?你有没跟妈联系过?”
孙萍这样一问,管峰忙站起来。
“我昨天来了后没回家,也没打电话。”
“要不,我带管镜先回去一趟,看看妈,再给你拿点换洗衣服过来。”孙萍看着管峰说。
“谢谢你,萍儿。”
“不客气。你真打算明天把爸接回去?”孙萍问。
管峰点了一下头。这时同房的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也跟孙萍说,“这人啊,年纪大了都要走这一步的,你们也不要太伤心。还是把大爷接回家的好,要走也在自己家里走得安心走得踏实。我想要是你爸能说话,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唉,人活一世,最终都是这个结局。想开点,别难过。”阿姨说完,又问孙萍,“刚才听你叫他爸,你是他的儿媳妇还是女儿?”
孙萍先是一愣,扫了一眼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管峰,说,“是女儿。”
“你是在外地工作还是嫁到外地了?看你拉着行李箱,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吧。“阿姨看了一眼孙萍的行李箱,用一种长辈的口气说,”你们兄妹俩商量一下,把你们的爸爸接回去,医生说还有六七天的时间,你们就在家好好尽尽孝道。这样就算老人走了,你们心里也稍微安稳一点。你看你们平时又没多少时间陪陪老人,这突然一走,心里会觉得愧疚的。对不对?”
孙萍望望病床上的满脸皱纹的管道汉,向阿姨点点头,说:“谢谢阿姨!”
“管峰,那我先带镜儿回去一下,晚一点我再过来。”孙萍对管峰说。
“好。”
孙萍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问管峰,“要不要把爸的实际情况告诉妈?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管峰想了一下,说,“先不说吧,等我明天把爸接回去再讲。”
“那好。你也别太难过了,一晚上没睡,到椅子上眯一会。这样下去,人吃不消”孙萍望了一下管峰眼睛里的血丝说。
“好。”管峰对儿子说,”镜儿,听妈妈的话,啊!”
看着孙萍与管镜离开,阿姨又有点不太明白,不是说是女儿吗?怎么又是孩子他妈?
“管峰,刚才那个是你的….”阿姨还是忍不住好奇问管峰。
管峰叹了一口气,说,“她是我的前妻!”
“啊?前妻?那昨天跟你吵架的是你老婆?”
管峰点了一下头。
“这姑娘看上去蛮不错的,你们怎么分开了?别怪我多嘴啊,我也活了这把年纪的人了,看人还是一看一个准。这姑娘一看就是一个心善的人,你怎么跟她分开了?是她不愿意?”
管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借口要去一下洗手间,躲开了阿姨的提问。
洪二丫一个人坐在堂屋的沙发上。
儿子昨天送了老伴去医院就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原想许东芝怎么着也是管家的媳妇,就算对这个家有天大的不满,也会跟儿子一块去医院看看他公公。
到了晚上,儿子和媳妇总有一个人会回来告诉一下老伴的情况,顺便再弄点吃的给她。她的手,虽然没有前些日子的那种疼痛感,但仍然不能动。连弄口吃的也要指望别人啊!
一个晚上过去了,儿子没有回来,媳妇也没回来。老伴的那个老人手机在他的裤子袋里,家里连个电话也没有。
洪二丫只能干着急,心急如焚地等着有谁能带给她一些关于老伴的消息。
洪二丫本想一大早自己去医院的,可是不知是因为太着急,还是晚上没睡安稳,头有些发晕,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到心跳加快,心慌冒汗。
她不敢多动弹,只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马路上。
当孙萍与管镜出现在洪二丫的视线中时,洪二丫象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她有些不相信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眯起两只老眼,仔细瞅。
没错,就是媳妇孙萍和孙子管镜!
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可能是动作过于迅捷,顿觉眼冒金花,身子摇晃。
她赶紧闭了眼睛,用那只好手把在自己的胸脯上下抚摸了一下,感觉好一点之后才睁开眼。这时孙萍与管镜已走到了堂屋前的院子里。
“妈!”
“奶奶!”
两个人看到了一只胳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微佝着身子孤伶伶站在堂屋中的洪二丫,同时叫道。
“哎!萍儿,镜儿!呜…..”洪二丫望着面前似是从天而降的媳妇与孙子,答应了一声之后,竟然失声痛哭。
“妈!“孙萍看到七